,今后你一定要记住了,我是你的姐姐!”她说着,不知带了多少恨意和悲愁,说完离开了河边,向城里走去。新田一郎强忍心中巨痛,默默地跟着。任无悔几次赶他走,几次拿话呛他,他都默默地不作声,只是很清楚地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
兰婷讲完了,对张笑川说道,“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张笑川心里百味杂陈,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什么?难道他还能为自己辩解,为自己开脱吗?
兰婷见他呆愣着不说话,心里愈怒,“你们可以逍遥快活,也尽可以过白娘子与许仙的生活,张笑川,你记着,从此,不知有多少法海会来搅乱你们的生活!”兰婷恨恨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张笑川想着她说的话,想着他做的事,想着他伤害的人,半晌没有反应。
“笑川哥哥,笑川哥哥。”李雪瑶连叫了几声,双手摇动他的胳膊,张笑川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笑川哥哥,你没事吧?”张笑川惨然一笑说道,“我没事,雪瑶我们走吧!”
张笑川在前面走着,一直沉默,李雪瑶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两个人走到了湖边,张笑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向李雪瑶说道,“雪瑶,我送你回清水溪,好不好?”“笑川哥哥,我要跟着你!”“雪瑶,你不知道,笑川哥哥以前糊涂,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很多人,我怕以后还会伤害到你!”“笑川哥哥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伤害我,我不要与你分开,不管以前你做了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李雪瑶情窦初开,情根深种,刚刚体会到爱情甜美的味道,她身在其中怎肯舍却。“雪瑶,你听我说,笑川哥哥不是好人!”张笑川心里真是怕了,怕再带给李雪瑶不可估量的伤害,他耐心劝说着。“笑川哥哥,你不要说了,你知道吗?我刚刚许了愿,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与笑川哥哥过白娘子与许仙的生活!”李雪瑶目光中透着坚定,她拉住了张笑川的手,温柔而深情地说道,“不论发生什么,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事已至此,张笑川还能说什么,他除了感动,心里也在默默祈祷,愿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原以为两个人可以安心地游遍江南水镇,不曾想,还未动身,兰婷等人便寻了来。张笑川原来很少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她们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甚至因此而改变了人生的轨迹。经她们一闹,张笑川也知道,自己对他们造成了太多无可挽回的伤害,哪里还有心思游山玩水。既然行藏已露,张笑川只能坦然以对,下决心带李雪瑶回汴梁。
两个人一路向北,虽然沿途风景名胜颇多,却无心停留欣赏。张笑川想着心事,处在深深的自责之中,神色凝重黯然,话语也很少。倒是李雪瑶还要想着法逗他开心,方方面面对他体贴入微。又过了几日,他的情绪才渐渐好起来。张笑川惊觉之后,心里过意不去。待到了泰安地界,为了补偿一下李雪瑶,决心带她去泰山游玩几天,没想到,刚到泰山脚下,张笑川便瞥见了兰婷和明阳公主的身影。她们的身影一闪而没,张笑川顿时兴致全无,脸上布满了乌云。李雪瑶看得真切,方才张笑川还有说有笑,突然之间他的脸上变了颜色,知道事出有因,李雪瑶主动说道,“笑川哥哥,我急着想看汴梁风光,不如我们还是早点回汴梁吧!”张笑川见她如此说,知道她冰雪聪明,也担心兰婷她们搞出什么乱子。不论伤着了谁,都是他不愿,他也就没有坚持,二人便立即改道西行。一路之上,张笑川再也不想、再也不提游玩的事了。
行了月余,到了汴梁,偌大的城市,分外繁华,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也是李雪瑶未曾见。李雪瑶兴奋地四处张望,张笑川给她耐心地介绍各种城市景观。到了府门之外,张笑川向李雪瑶说道,“便是这里了。”李雪瑶抬头看去,见上面写着“将军府”三个鎏金大字。府门雄伟壮观,一对石狮子威武地雄踞两旁。
张笑川扶她下了车,携着她进了府门,早有人进去通报。叶飞飞奔而至,拉着张笑川问这问那。不一会儿,周一鸣带同家人、家丁迎了出来。张笑川与众人一一相见,又为李雪瑶做了引见。众人见了李雪瑶模样,直如见了仙子一般,每个人都想盯着她看,却又不敢把目光停留。
张笑川离府日久,周一鸣忙安排人为张笑川接风洗尘,从此日日欢宴,自不必说。小叶子见了李雪瑶这等相貌,也是暗暗称奇,又得知她来自清水溪,了解到她便是豆腐西施的女儿,更是讶异不已。
第二日,雷震天得知张笑川回来了,忙赶来欢聚。许久不见,雷震天、张笑川、周一鸣兴致很高,他们有许多酒要喝,有许多话要讲,三个人频频举杯,不一会儿,便微有醉意。
突然,雷震天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张笑川与周一鸣都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没来由地叹气。两个人都疑惑不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雷震天注意到了他们神情地异样,向他们说道,“我刚才想起了诸葛兄弟,林正杰兄弟,哦,还有王继忠。”他慢慢地回忆,缓缓道来,“相当初咱们一同饮酒作乐,何等逍遥快活,众弟兄一同出生入死,建功立业,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只可惜,天不假年,诸葛兄弟竟先我们而去。”说到动情处,他眼中隐隐有泪光出现。
张笑川听他说完,也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三个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过了许久,张笑川说道,“世事无常,人生苦短。”三个人饮了一碗酒,话题又到了林正杰身上。雷震天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与他只能分道扬镳,各自天涯。”三个人又惋惜了一场,张笑川向雷震天问道,“王大哥,现在怎样?”“唉!别提了!”雷震天神情中带着义愤带着无奈。“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在与辽国的争战中,我们以为他以身殉国,教大家好一番伤心,没曾想,他竟被俘投敌。”“啊!有这等事情!”张笑川知道真宗皇帝待他不薄,想不到王继忠竟会叛变投敌,所以吃惊不小。“最可恨的是,他从此只为番邦尽忠,全然忘了父母之邦,数次与大宋和议,所提条件甚为苛刻,你说气不气人?”雷震天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张笑川听了也恼恨不已。
又饮了数碗,酒意更浓,雷震天慨然说道,“笑川兄弟,眼下风雨飘摇,山雨欲来,眼看宋辽之间必有一场大的争战,正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是我做哥哥的说你,机会稍纵即逝,奈何你在儿女之情中牵扯不断,着实让哥哥痛心!”张笑川闻言深自有愧,赧颜说道,“大哥教训的是。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树欲静而风不止!”张笑川说得甚是无奈,他的苦衷无人能诉,自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品尝。“笑川兄弟,俗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何不快刀斩乱麻。”“唉,谈何容易,只怪我当年做下的糊涂事太多,到如今难得安宁,也是活该!”张笑川不无愤恨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只求不再多伤人就好。”“唉!”雷震天知道多说无益,更长叹一声。
原来,真宗皇帝亲小人远贤臣,雷震天也成了受害者。雷震天做了将军之后,意气风发,满心再有更大的作为,不曾想发生了好多事。他也时常被打压排挤,倍受冷落,心中憋了一口闷气,无法排解。本指望劝得张笑川回心转意,一同再立新功,现在却是孤掌难鸣,壮志难舒。是日,三个人皆酩酊大醉。
第二日,张笑川起来晚了,微微头疼,李雪瑶早已端了醒酒汤来,服侍他喝了。张笑川见李雪瑶甚是殷勤,对自己的饮食起居考虑的很是周到,记起雷震天昨晚所言,心想功名利禄又算什么,为了李雪瑶,自己什么都可以放下,在他看来,唯有深情不可辜负,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的日子要一心一意对她好。
又过了些日子,想起还没有带李雪瑶好好逛一逛汴梁城,觉得很是对她不住。便当即决定带她出去一游,但是想起兰婷说过的狠话,张笑川心里也是担心不已,带了二三十名随从,这才安心而去。张笑川本不喜张扬,更不愿意为了一些事兴师动众,但是为了万全,也是迫不得已。
张笑川带着李雪瑶逛了几日,也看杂耍,听人说书,给她买了很多衣物,但每次出行都带了很多随从,簇拥着二人,却也少了很多兴致,幸好相安无事,张笑川心中稍慰。
其间,李雪瑶看中了一只鹦鹉,那鹦鹉毛色鲜亮,会学人言,时不时能逗人一乐,颇能给李雪瑶解闷。不想,过了几日,好端端的,那鹦鹉却突然在大清早死了,此事让李雪瑶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
又过了些日子,张笑川正在洗漱,突然从李雪瑶房中传来了“哎哟”一声喊,张笑川听到了喊声,忙冲进了李雪瑶的房间。
“雪瑶,发生什么事了?”张笑川冲进屋后关切地问道。李雪瑶脸上带着恐怖的神情正对着一堆布条发呆,好象浑没有听见张笑川的问询。张笑川瞬间便明了了,知道新给她买的衣物,都被人剪成了布条碎片。张笑川知道兰婷所说非虚,并非只是恫吓。李雪瑶的身子抖得厉害,张笑川紧紧地揽住她的臂膀,轻声地宽慰她,却不知能不能驱走她心头的阴霾。
其实张笑川心头的阴霾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