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的把起脉来。顾醒和仙师同时望向陈浮生,可陈浮生却只是低头号脉,将这两人神情一概无视,让两人面面相觑。
似乎不愿就此留下心结,顾醒待陈浮生把完脉后,才淡淡笑道:“蓬莱仙山的不传之秘,不过只是寻常孩童口中的‘千字文’罢了,我说的对吗,大爷?”
被唤了多次“大爷”的仙师,闻言已是捶胸顿足,让两人皆是不知何故。良久后才幽幽长叹,“罢了,罢了,‘千字文’也好,‘千字经’也罢,既已流落民间,那便是天意使然,我等不必强求。”
顾醒被这老道的言语逗乐,“大爷,您醒醒。这乃是天朝上国的寻常‘千字文’,乃是孩童启蒙时所学,与你后周何干?”
“竖子焉敢语狂!既如此,那老夫便来考考你,看你对这‘千字经’知之如何?”眼看仙师被顾醒三言两语给激怒,陈浮生赶紧打圆场,“仙师莫要动气,阿醒想必只是言语过激了些,并无恶意。阿醒,还不快给仙师赔礼?”
顾醒闻言冷哼,“想要我低头,门都没有!浮生,我劝你少说两句,此人连‘千字文’都不知,说不定还会闹出其他幺蛾子。我等与他一道,可谓是危险万分啊!”
此言彻底断了仙师的后路,也狠狠一巴掌扇在陈浮生脸上,让两人皆是有些面红耳赤。顾醒却是不以为然,盯着两人目光微咪,他此举并非乖张,而是想要试探下两人的反应和底线。如此,才方便上路。
若是两人这般经不起“考验”,那他自会格外小心。此前种种掏心掏肺,那都已成过往。而今他必要活的战战兢兢,方能保住性命。
陈浮生拽住想要动手的仙师,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顾醒自知奸计得逞,却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小心试探,“如此,还是全凭浮生做主。此去漠北一路险阻重重,想来我孤身一人必是有去无回。”
陈浮生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也不再继续试探,反倒顺水推舟,“既然阿醒有此觉悟,那为兄便当仁不让。与仙师之间的误会,想来抵达漠北之际,便会迎刃而解。”
此时陈浮生已有些相信仙师之言,顾醒因内劲混乱气血上涌,导致了性情大变。若真是如此,那便有挽回的可能。从眼前的形势看,还是将计就计,以免再惹出是非。
三人一番虚情假意,却是各有心事。经此一役,顾醒对两人也多了几分心思,倒是陈浮生一路上对他嘘寒问暖,让顾醒心中疑窦丛生。不可否认,陈浮生或许真有所图,毕竟半路结识,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但有些真情实意的感情,却是遮掩不住的。
倒是仙山乐得清闲,只是偶与顾醒目光交错,多了几分尴尬罢了。任谁也没想到,本以为将顾醒拿捏在手中,却徒生变故,还沦为“追血令”的猎物,成为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衰人。
只是后来的行程,却是诸多变故。零陵似乎就在离他们不远处,远远瞧着他们。就像是一只身经百战的老猫,瞧着三只慌忙逃窜的老鼠,不过亮亮爪子,便足以让它们闻风丧胆了。
直到三人来到麻香城,这趟“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暂且告一段落。而此时的麻香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繁华,反倒显得有些草木皆兵。此时顾醒将陈浮生往人群中推去,却惹得早来一步的城中百姓纷纷侧目。但不知为何,一瞧见两人的长相,便又纷纷收敛了怒意,朝着两旁退了开去。
顾醒看在眼里,心中早有了盘算。陈浮生也只是随意撇了几眼,就快步挤到最前排,煞有其事的瞧了起来。这位城中百姓口中的仙师,一眼瞧去绝非寻常之辈。
他没有舞刀弄枪,也未披挂求雨,反倒是端了一碗瓜子,坐在一根矮凳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磕着。时不时斜眼瞧瞧众人,似乎在等待百姓的聚集。
顾醒眼见于此,有些扫兴,却没有立即离开。因为他看着其余百姓的神情,皆是敬仰非常,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一尊在世活菩萨。
当那人嗑完瓜子,随手将碗碟往身旁一放,起身那么一拍,瓜子壳便乖乖的在脚下聚拢成堆,仿佛有了灵魂一般。顾醒瞧见此景,已经挪出一半的脚迅速收了回来,却是歪头小声道:“浮生,可瞧出了些许门道?”
陈浮生却是摇头,“没有,阿醒可是瞧出来了?”
顾醒并没有当场点破,不过这等三教下九流的伎俩,此时不便表,这乃是江湖上的规矩,也是他从墨野那听啦的规矩。既已找回之前的记忆,那曾经犯过的错,便不可再犯,若是出言点破,自是逞一时之勇。但静观其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陈浮生心中一阵嘀咕,也未曾开口,决定好好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