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额头绑上一条布条,只着亵衣,夕食也不吃了,早早地裹着被褥躺在榻上。
小萝莉被她的样子吓到,提着裙裾就去请江主任。
亲妈是了解谢蕴的。
一看她这德行,就知道她生了钱病。
刘媣还是头一回听说此病,眼睫不由得微闪:“夫人,何为钱病?”
江箬难得卖起关子:“过个一两时辰,你自然就明白了。”
……
谢蕴是真缺钱。
今日一早,阿大等五人分成两队,各揣两百金饼、两车姜氏赠与她的绸缎还有一卷过关文书,领着五十名郡兵前往兖州和豫州购买粮食。
如今她枕边的匣子里,只剩二十块豫州牧公子给的金饼。
这些金饼眼看也都要留不住。
下乡招人,毕宜可以出书吏和衙役,但空空的粮仓,注定他支援不了谢蕴一分一毫。
一想起自己当日穷大方,捐了八十块金饼用于烈士墓园的建造、给战死在雒京的兵士还有民夫遗孀发放抚恤金,外加人道主义关怀营陵城外定居的流民,谢蕴心情极度复杂——但凡当时毕宜出手拦一下,自己或许就只捐八块了。
说起粮食,她空间的商超,确实可以一次性拉出几吨来。
然而,不到万不得已,谢蕴没打算大规模地取用。
这些食物在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而眼下——
远没到生死存亡之际。
况且,商超里售卖的大米,甚至比世家吃的舂米还要精细,分发给百姓并不合适,待时机成熟,倒手卖几袋给士族才是真正的商机。
方家主命管事绑了赵婆子与四个健仆亲自上门请罪,是在入夜之后。
不是他想来得这么晚,实在是,等府上管事带十几名健仆、由赵婆子领着去平西村找回场子,被村妇告知那以一敌五的少年乃新太守心腹,一干人白着脸再回到城里,金乌就已西落!
方家主得知家仆与那小儿太守的仆人结了怨,尤其是听到赵婆子描述那少年的个头和长相,媳妇的绣花鞋也不闻了,冷汗直冒,当机立断,叫人堵了赵婆子的嘴!
俗话说得好——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
那小儿不是县令,也不是刺史,却介于两者之间!
他是见识过小儿太守那股睚眦必报劲的人。
再往坏处一想——
赵婆子在乡间与人起争执,焉知不是被有心人给做了局!
方家主被引上二楼,见到病榻上的少年,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一晚,方家主用二十块金饼抹平了这起性质恶劣的群殴案,又付出五十石大米的代价,用于补偿新太守所受到的精神迫害。
后来,谢蕴从刘媣口中得知——
方家主离开驿站时,差点一脚踩空摔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