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说大实话。
人生能得一知己,何其的幸运!
书吏和衙役下乡的时候,谢蕴也将平昌豪强给的隐户安排去林家两个庄子上。
众豪强交人,交得非常痛快。
可以说,完全不给谢蕴挑刺的机会。
特别是彭方两家,五十户佃农,竟无一户老弱病残。
谢蕴瞧着从自己跟前过去的农户个个面色红润,有理由怀疑,昨日各家有临时填鸭子一样的填人。
“给我整这些小动作,难道我还会故意讹他们不成!”
这话,是谢蕴抱怨给一块儿出城来踏青的江主任和小萝莉听的。
江箬听着小谢郎君恬不知耻的言论,扯了扯嘴角,要不是方家主那二十块金饼还被谢蕴揣在怀里,显得肚子鼓鼓,自己恐怕都要相信她是无辜的。
最倒霉的,还属方家那位家主。
据说方家主前晚归家,一个大男人半夜哭得像个孩子,连方圆两里内的野狗野猫都被他哭醒。
寺庙的选址,就在那千亩良田隔壁的山脚。
谢蕴没等阿大他们回来再动工。
豫州牧公子的金饼,再加上方家主的资金支持,够她支付前期的人工费还有材料费。
新晋百夫长彭大山看到他们使君又是跑砖窑又是上山伐木,直接建议拆了城中无人居住的空房子,这样一来,木材有了,青砖大概也有了。
谢蕴听完,表情复杂地瞧着这个大聪明,建议他不要再建议。
谢蕴倒不担心资金链断掉。
再不济,她在营陵家中还有一些绸缎。
再再不济,她还能啃老!
谢蕴于百忙之中,抽空给她义父写信拜了个早年。
——为表诚意,她写信用的,是从空间商场书店里拿的花笺纸。
至于送信人,谢蕴选的沈小哥。
她给她家义父准备的年礼,便是十张花笺宣纸。
“若我义父问你,这纸我是从何得来,记住怎么回答了吧?”
沈俨点头,背着包袱站在马旁:“就说是一胡僧所赠,总共一十一张,使君自己半张未留。”
见沈小哥背出标准答案,谢蕴才欣慰地放人。
谢蕴双手拢袖,目送沈小哥策马远去,同方向也来了一支车队。
还是一支有部曲护送的车队。
队伍里,除了一驾马车,其它皆为押送的货物。
谢蕴看出他们的目的地是驿站,不由得驻足,毕竟驿站如今被她改成临时办公场地,外来人员,还是需要先搞清楚来历。
车队才停驻在驿站外,打头的部曲谢章也下马,朝着谢蕴而来。
这个少年郎,谢章远远就注意到了。
虽说有点蓬头垢面,像是刚干完什么活,不过眉眼清秀得,一看就是城中大户人家的下人。
谢章走近,朝着少年一抱拳,也道明身份:“我乃珩阳谢氏的部曲,此番受命前往豫州蓟郡送礼,途径平昌县欲留宿,小哥可知这平昌城中如今是何人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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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笺纸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