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龙雪山“天沐”

雪山的北山口，两千米左右的高山湖中央。这个高山湖叫雪玲珑湖。这里是整个五龙雪山唯一的一块平地，这块平地有十几个大小差不多的湖泊，围成一圈，地下水相连，地面不相连，就像是五龙雪山的大自然玲珑项链。

    御天者送葬的队伍到了这里，就不能飞行了，必须徒步登上五千米的雪山天沐台，那才是“萨达”首领的专属墓地。

    精卫族萨达的“天沐”仪式很特别，也许不只是特别，简直是神奇，匪夷所思。

    五龙雪山是精卫族的圣山，普通的精卫人埋葬在雪玲珑湖的精卫族墓园，萨达首领死后则会埋葬在五千米的“天沐台”。精卫族祖训记载：五千米以上，族人严禁入内，一旦发现，便有无妄之灾，当场猝死。

    在《精卫宝典》一书中这样描述：每当精卫首领去世，送葬队伍到达五千米“天沐台”禁地，必须放下棺木掩面退下，不准回头，如有违反，必遭天谴。此时，不管是什么季节，整个五龙雪山会顿时狂风大作，大雪纷纷，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五龙雪山昏天黑地，一这场旷世狂飙将会持续七八个晚上。第二天，雪山放晴，天沐台上，被包裹的萨达首领不知所踪。

    传说精卫族最神秘的御天者神祭司就隐居在五千米雪山以上，她们拥有无尽的法力，世代守护精卫族的传奇圣物精灵幻影环。幻影环上镶嵌着七颗神珠——红水烟、橙天录、玄黄斧、绿玲珑、青玄子、蓝莲台、紫金禅。但是上万年来，都没有人看见过他们，也没有一本探险书籍里有关于她们的详细记载。

    以前的御天者长老会，都曾野心勃勃想要组攀登五龙雪山，都无功而返；而试图飞跃五龙雪山，更是痴心妄想，只要进入雪山高空，就会身体僵硬，如果不赶快返回，就会冻僵摔死，葬身雪山，无处寻觅。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慢慢遵循这个习俗，不再妄图挑战五龙雪山的权威。

    姜佐瑜、姜香戎一群人抬着姜炎古用树叶包裹的遗体从雪玲珑湖畔静静走过，仿佛是萨达向所有的精卫人先祖告别。

    “咕咚”，雪玲珑湖面发出一声窸窣的脆响，太细微，以前从来没有人听见。

    这一次，香羽拿到了懂物语的雪玲珑，任何有生命的气息，都能在她的心田荡起波澜。香羽顺着声音看去，那一处湖面的微微气息，似乎有爷爷的灵魂脉动。她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天翊在旁边，悄悄扶了她一下，才没有摔倒。

    “爷爷，是你吗，难道雪玲珑湖收集死去精卫族人库尔灵魂的传说是真的？”香羽在心中默默念叨，“爷爷，这样也好，将来我有空就来这里找你，你一定不要忘记我，我也记住了，你在那一个玲珑湖里。”

    环湖一周，送葬的队伍继续向雪山“天沐台”进发。

    天沐台在五龙雪山五千米处，是雪山悬崖凸出来的一块洁净的冰岩，光滑无比，万年不化。

    姜炎古的遗体静静地躺在上面。

    天很蓝，雪很白，所有的人仰望远远的雪山金顶，默默祷告。

    祷告完毕，所有的人全部转身头也不回下山。

    香羽和天翊是这群人中唯一悄悄回头的人——

    果不其然，风雪大作，迷蒙到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五龙雪山已经看不清任何踪迹——

    第二天，五龙雪山涅槃放晴，直冲云霄的皑皑金顶便赫然闪现！天沐台上空空荡荡，和姜炎古的前辈（那些追寻初心的精卫豪杰）一样无影无踪，莽莽苍苍、白雪皑皑之中，虔诚依旧，故影难寻。

    在精卫森林，没有谁会永远离去，也许离去的只是这个空间，也许到来的是曾经的灵魂。只要不忘记，就会相信，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精卫族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