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怎么说?”
林霈道,“裴大人跟吴大人都还没来府衙呢!而且来了也肯定是直接丢给大人您的,他老人家什么时候亲自过问过这种鸡毛蒜皮的破案子了!”
宋谨叹了口气,“既然事情不算大,那就让他们再多闹儿好了,别再打起来就行。”
林霈嘿嘿一笑,“那倒没事,前边儿有人看着呢,再说了,他们也怕是吃了熊心豹子才胆敢在顺天府打架!”
说是这样说,但宋谨也还是简单吃了点早食,又叮嘱了个衙役帮忙看着些江婉婉,然后便跟着林霈快步往前头去了。
结果人还没到呢,骂声已经先传耳朵里了。
两家人,七大姑八大姨全叫上了,男的撑场子,女的动嘴皮子,旁边还有一个自带小凳大爷似的坐大堂正中间的老瘸子。
宋谨没有直接上前,也没有让人制止,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处,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继续吵。
差不多听了一刻钟时间的时候,整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就已经从他们的对话里听明白了。
就是两家是邻居,都养了有母鸡,鸡窝还挨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一堵矮墙。然后左边一家的一只母鸡突然跳到了右边那家的院子里并在他们家的鸡窝里下了一只蛋,出窝的时候恰好被鸡的主人家看见了,于是主人家就理所当然的越过墙去要捡回自家母鸡下的蛋。
但这时候又恰好被鸡窝的主人家撞了个正着,右边家说左边家偷他们鸡蛋,但左边妇人家说了是拿回自己母鸡的蛋,还用蛋的大小颜色证明那就是自己家母鸡下的蛋,可右边家妇人完全不认账,就只认定是左边家想偷鸡蛋,更关键右边家妇人还上手直接抢,然后啪一声落地上,碎了。
左边家实在气不过,就喊了丈夫去揍右边家那妇人,于是右边家也喊了两儿子去揍左边家妇人,最后左边家没揍得过右边家,折了腿,右边家还死活不承认有错,于是就闹到顺天府来了。
案子听明白了,可两家子的争吵还在没完没了。
宋谨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进大堂里道,“所以你们来顺天府并不是为了让顺天府替你们主持公道,而只不过是想换一个吵架的地方?!”
结果这厢话音还没落下呢,左边一中年案子已经先冲她吼了声道,“你谁啊?!”
右边一男子也跟着道,“裴大人呢?我们要找裴大人!!!”
林霈连忙上前沉声呵斥,“你们放尊重些,这是顺天府推官宋大人!”
那人呵的一声冷笑,“宋大人?啥子宋大人?啥子推官?我们没听说过!我们就只知道有个裴大人,我们就要找裴大人!”
宋谨瞧了那人一眼,淡淡道,“不用找裴大人,你们这案子本官处理就够了。”
那人直接朝宋谨罢手,“那可不行,我们就只要裴大人,除了裴大人谁都不行!”
宋谨呵的一声冷笑,“能因为一只鸡蛋的争议而弄得这么难看,难道你们还觉得自己很有脸吗?行不行也不是你们说了算,是本官说了算!”
……
岑明宴刚一踏进顺天府的院子,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着说了句,“什么时候顺天府也有这么大的官威了!”
一旁陪同的府丞吴和叙顿时只觉得冷汗涔涔,连忙赔笑着道,“这听着声音应该是新任推官宋谨,他身份比较特殊您也是知道的,上任一个多月,其实下官都没怎么跟他说上话过,管就更谈不上了。”
岑明宴轻一挑眉,似乎有些好奇道,“哦?他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他,他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出生嘛!更何况这推官都还是陛下亲自任命的,这还不够特殊的么!”
岑明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脑海里却是已经有了那日初见时的场景。
那个在冰天雪地的梅园里,面带浅笑,隔着几树雪白的梅花向他遥遥一礼的玉面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