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台猛的回头看向张襦,惊讶的说道:“好一个遍插茱萸少一人啊。张队,如果我没猜错,咱们要找的人现在应该就在茶馆里。”
张襦闻言看向茶馆,看着茶馆的木门,歪头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刚刚在那呆了半个小时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李瑶台没有答话,她只是看着茶馆门边处镶嵌的一层薄石板上,用簪花小楷刻着的题词,喃喃道:“如果茶馆等的不是高轲,而是我们呢。”
街道的吵闹声,使张襦没有听清她在喃喃细语些什么,看着失神的李瑶台,张襦“重重”地推了她一下,“在那说什么呢,人在茶馆里赶紧进去找啊。”
张襦说罢就向茶馆大步走去,李瑶台猛的拽住张襦,大喊道:“已经来不及了!”
张襦疑惑的回头看向李瑶台,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茶馆里人们的惊呼声打断了,茶馆里的顾客也应声而散。
李瑶台无视耳边的惊呼声,一只手死死地拽住张襦,另一只手静静地指着茶馆的题词。
“这间茶馆的主人不是猃狁,而是崔映红,一个失去丈夫的女子。我们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只是替她的闹剧收拾残局的人,她现在应该在店里,等着我们进去。”
然后,张襦静静地看着李瑶台买下一盆棠棣花,不发一语地向茶馆走去。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猃狁不仁,残忍地杀害了兄弟,而萧萧两鬓华的你为夫报仇。对么?崔映红。”
李瑶台边说边走进茶馆,语毕把怀中的棠棣花放在收账的柜台上。
崔映红看着面前猃狁的尸体,恶狠狠的说道:“他罪有应得!”
张襦随后走进茶室,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与崔映红对质的李瑶台,张襦感觉自己也插不上话,只好抱着手依靠在门框上,却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李瑶台走到门口,有些吃力的搬起那盆茱萸,也放到了柜台上,看着崔映红说,“你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个茶馆的。”
崔映红凝视着面前的李瑶台,没有答话。
李瑶台拿起茱萸上的那朵棠棣花,继续道
“你前几天在对面的花店订了很多棠棣花,并且在店门口放了这盆茱萸。棠棣花等着猃狁,茱萸等着棠棣,而你只管豆蔻连梢煎熟水静等花落。你这个人杀得倒是十分诗意了。”
崔映红看了一眼李瑶台,然后面带嘲讽的微笑,指着张襦说,“他这样的警察,就看不懂。”
突然被点的张襦无辜的瞪大双眼,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上前带走了崔映红。
警局里。
在门口迎接李瑶台和张襦平安归来的班袖,抱住有些沮丧的李瑶台,轻声说道:“瑶台你好棒啊,这一案你是首功。”
李瑶台轻轻地摇了摇头,回抱着班袖自责的说道:“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猃狁还是死了。”
班袖安抚地拍了拍李瑶台的后背,安慰说:“如果你没有带着那盆棠棣走进茶馆,崔映红会自杀而亡,但是她没有,因为你读懂了她,也就是说,是你救了她。”
李瑶台惊讶地直起身子,看向班袖。班袖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牵着李瑶台走进了警局。
一天后,李瑶台看着班袖放在她面前的案件报告。薛遗是因为想要报案,举报薛涛等人的不法行为而被灭口,而薛涛因路上反悔,想要救下薛遗,而被猃狁命令高轲动手杀害,以绝后患。
而高轲家境一般,吸食毒品后很快便没有钱继续购买毒品,只好通过帮猃狁做事来换取毒品。薛涛死后,警察盯上了高轲,猃狁为了自保,给了高轲含量超标的毒品。
最终,高轲于薛涛死后七个小时,因吸食毒品过量而死亡。
最后一名死者猃狁原名叫做王弗,是一名多年的在逃犯,一直从事毒品贸易活动。
崔映红和高轲是大学同学,那是一所很好的重点大学,看着本该有着大好前途的高轲逐渐堕落,崔映红恨死了王弗带高轲走上这条不归路。
但是在高轲多次请求下,她妥协了,因为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因毒瘾发作而痛苦的高轲。
但是当她看到因毒品而死的高轲,她的恨开始蔓延全身,她开始布局。
云南的禅趣茶馆是崔映红的产业,所以她经常去往云南,最后一次去云南时,她布了这个局。
一为杀王弗,为夫报仇;二为引来警察,毁了王弗多年经营的毒品贸易网。
不出意料,崔映红刚回来就被张襦等人请来协助调查,顺利开始了她的计划。
班袖看着懊悔的李瑶台,走到她身边,轻搭着李瑶台的肩膀说道:“崔映红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她说谢谢你。”
李瑶台抬起头看着班袖。
班袖微笑着说,“这世上总会有遗憾,你已经做了一切你能做的,这就够了。”
班袖安慰的拍了几下李瑶台的肩膀,然后拿起审讯报告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