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罢课风波

    麓山书院布告栏。

    孟夫子一脸严肃地宣布道：“各位学子。朝廷颁布了新令。各书院从即日起，开始实行九品中正制度，作为对学子们的品评标准。该品评主要有三个内容：一者，家世也。二者，即布帘上的品状排行。三者，以前两者为基础，即确定品级。”

    “这就是后世有名的以门第来选官的九品中正制？”王嫣蹙眉叹息道。

    自晋以后，九品中正制度，完全以家世来定品级。出身寒门者，行状评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出身豪门者，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行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众位学子们。”这时，严肃的山长缓步走了过来，“人生可实现的价值的途径有很多，不必太过于追求品状排行。人最主要的是做人的品行，为百姓做过多少的实事。就像一生为百姓、甘愿为百姓当牛做马的人，这种人的生命虽然不复存在了，但是他们的思想、精神永驻人间，虽死犹生。”

    “山长所言极是，学生受教了。”众学子不管心里如何想的，都一致地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不过，众学子也不必沮丧。今日，琅琊王家王羲之之子王献之，将会来我们麓山书院担任客席。黄伯思有言：王氏凝、操、徽、涣之四子书，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焕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而王献之，他以行书和草书闻名于世啊。”山长看着底下垂头丧气的诸位学子笑道。

    山长的话刚说完，底下的学子纷纷如沸腾的开水，热闹地讨论了起来。

    “山伯，王献之要来了。我终于要见到他了。素闻王献之大名，他可是与张芝、钟繇、王羲之并称“书中四贤”啊。”祝英台一时激动，说漏了嘴，“我也要像他那样才学渊博，名传千里。即使身为女子，也要巾帼不让须眉才行。”

    “啊？英台，你在胡说什么。”梁山伯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祝英台的额头，“英台，你的额头也不烫呀，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是男子，你倒是说说，要怎么个巾帼不让须眉法？”

    “呵呵，山伯，是你听错了。”祝英台不好意思了，“山伯，我们快走吧。去门口迎接王先生。”

    “恩，英台我们走吧。”梁山伯点了点头，很自然地搭着祝英台的肩膀一起向书院门口走去。

    王嫣原本跟在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后面，听到他俩的对话。差点一个跌倒。这梁山伯也太呆了吧！祝英台刚刚明摆着都告诉你了她是女的。幸好祝英台遇上的是梁山伯，要是遇上别的人，马文才，吕烨，秦枫之流，就惨了。

    看着梁祝两人伪哥俩好，实则暧昧的样子，心塞塞，真是秀恩爱虐单身狗啊。王嫣转身跑到穆蓝姑娘那去求抚摸求安慰了。

    麓山书院门口聚满了学子。

    “穆蓝姑娘，琅邪王家乃是名家望族，这王献之怎会来我们麓山书院担任客席呢？”王嫣凑近穆蓝姑娘，小声问道。

    “你不知啊？“穆蓝姑娘讶异地看了王嫣一眼，低声道，“琅邪王家再有权势，也拗不过皇家呀。听闻是朝中刚刚和离的新安公主看上了王献之，死活非要嫁他不可。王献之不愿意，用艾草熏伤了自己的腿。可公主不管他瘸了腿，依然坚持要嫁。这次，怕只是王献之看麓山书院有名气，来躲几日风头吧。”

    王嫣叹息一声：“这强扭的瓜不甜，这新安公主何必如此啊！”

    “身为女子，不顾对方已有妻室，强行令其和离再娶。此等女子，实在不堪。”马文才不屑一顾道。

    “文才兄，慎言。不管如何，她都是出身高贵的皇室中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必然没有好下场啊。”王嫣疑惑马文才的耿直，连忙左右环顾，见周围人都忙着交谈，无人注意这边，忙劝解马文才道。

    “文才兄，你说这位王献之，有公主愿意嫁给他，他居然还想着拒绝。你说他是不是读书太多，给读傻了？哈哈。要是有公主嫁给我，那我必定乐不思蜀呢。”吕烨走到马文才身边凑趣道。

    “是啊，吕兄所言极是啊。有些人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娶了公主，仕途还愁不青云直上，一帆风顺吗？”秦枫赞同道。

    “来了来了。王先生到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嗓子，众人都往外看去。

    一架小轿子有四名轿夫抬着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放下轿子，里面走下来一位衣着朴素，青衣布袍的青年男子。观之大约三十许的年纪，正值而立之年。他面带病容，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似有无限的化不开的忧愁伤心凝结在眉稍眼角。风姿隽秀，萧萧肃肃。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然而这般人物却偏偏右腿残疾！真是造孽哟。

    “欢迎王先生来我麓山书院任教，我特地率领书院众学子前来迎接先生。”山长一向的面容一改往日的严肃，热情又客气有礼地向王献之作了个揖道。

    “山长不必多礼。是献之叨扰了。麓山书院向来人杰地灵，献之也是耳闻已久啊。”王献之撑着副拐杖，客气笑道。

    “王先生原来辛苦，请先到后院干净的空房间里休息吧。明日再开始授课如何？”孟夫子看了看王献之的残疾的右腿，沉吟了一下，建议道。

    “好，如此便多谢夫子厚情了。”王献之也不矫情，微微一笑，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