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紧了紧手中的字帖,傍晚临江楼熙熙攘攘,平静地说道:“如若陛下给我这个机会,那少之愿为先驱,死不足惜。”
秦重的话一字不漏地进到了容景的耳朵里,容景看着灯火流离中秦重的侧脸,一种坚定的信念油然而生,他接到:“亦是吾愿。”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就这样波澜不惊中,永靖六年的新年来临了,安帝于宫中设宴招待重臣及其家眷。
汝阴王府中,云初阳对着一堆艳色衣服左挑右挑,本来很想穿正红色,考虑到场合,还是选了一身深紫宫装,又让秋荷给自己贴了牡丹花钿才满意地出门了。想到今天能见到韩彧,云初阳心中便激动不已。她拿过案上的盒子,里面躺着一块紫玉玉佩,剔透温润。那日她特意去聚珍阁挑选的,正符合韩彧温润的气质,她打算亲手送给她。这时耳边想起了汝阴王的催促声,云初阳拿着盒子出了门。
到了太极殿,群臣已经来了不少,韩彧也来了,云初阳看到韩彧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噙着笑跟身旁的荀弋说话,煞是好看,云初阳进门后,不少王孙贵族都盯着她看,眼都直了,她的眼神一直游离在韩彧的身上,谁知韩彧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继续跟荀弋继续说话。
云初阳丧气,嘟囔道:“有什么好说的。”便赌气地坐在了汝阴王身后的位置上。
汝阴王的位置与韩彧的相对,两人遥遥地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这时众人突然安静了许多,门口云温礼缓步慢行,朱色宫装,饰带缠绕,长裙曳地,珠冠的流苏垂在发上,威严而不失飘逸。众人都觉得太极殿中的一抹红太过明艳,往常的护国公主都以素雅示人,没想到红装亦是摄人心魄。
云温礼走到离安帝最近的位置上落座,正好在韩彧的左侧。云初阳看到韩彧始终看着云温礼,而且两人位置坐得那么近,手帕都要被绞碎了。
韩彧微微侧目,小声地说了句:“真美。”
云温礼喝了口茶说:“太累。”韩彧莞尔。
不一会儿,安帝也进来了,由于安帝还未立后,所以柔,珍二妃都走在安帝的身后,安帝深红帝服,天子之气溢于言表。眉眼微扬,与护国公主的眉眼竟有七成相似。众臣皆起身,伏地高呼万岁。
安帝落座后,威严地扫视了阶下,正色道:“平身。”众臣皆俯身落座。安帝简短地概括了一年后,晚宴正式开始。
大殿中歌舞升平,云温礼被珠冠压得有些难受,没有动筷,只是倒了杯酒,刚想支颐欣赏一下厅中乐师的指法,又发现场合不对,只能老老实实地喝酒。
韩彧看到后,柔声说:“公主少饮些,吃点菜吧。”
云温礼看了眼韩彧,叹了口气拿起了筷子夹了些菜,吃到嘴里才发现真有点饿了,便也忽略了衣服的繁琐和珠冠的沉重。
宴会进行到一半,舞娘的水袖绕得人有些头晕眼花,云温礼想动一下姿势,却一不小心被腰带绊倒了,韩彧眼疾手快托了一下云温礼的肘部,在她耳边低语:“公主小心。”
云温礼不好意思道:“多谢太宰。”一旁的荀弋内心有点不是滋味,将侍女刚倒满的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赵公公拿出了今年年赏的名单目录让安帝过目,安帝看完过后,合上名录,让赵公公宣读给韩府和汝阴王府各多加一匹西凉进贡的千里马。韩彧和汝阴王都上前谢恩,然而群臣却开始议论。汝阴王爱马是在朝中出名的,往常陛下都会将西凉的贡马如数赏赐给汝阴王,这一次却让汝阴王和韩彧平分秋色,汝阴党的心中也觉得圣意难测。
终于晚宴结束了,云温礼觉得腿都坐麻了,缓缓地站了起来。
韩彧看到后,笑着说:“公主今日觉得身体如何?”
云温礼道谢道:“太宰医术高明,已经大好了。”
韩彧很想摸一摸云温礼的脸,不过不是时候,只能忍了下来,恭敬地说:“不敢当。”
这个时候两人刚走到门口,云初阳急急忙忙赶来,喊了一声:“韩太宰留步。”
两人都回头,云温礼心中了然,她可不想再病倒一次:“韩太宰既然还有佳人相伴,本宫先行离去了。”
韩彧轻轻扯了一下云温礼的宽袖:“别忘了灯会。”
云温礼浅笑:“不会。”说罢就朝着步辇的方向走去了,环佩叮当,空中还留着一丝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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