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府里有武王、周王府有赵王,说不好哪天全国打成一片,而新帝梁潮猜忌越重,向地方的拨银不多,诸王们没有二心也有不服,税银交的也不顺当。
奚重固可以赞叹一下自己的眼光,如今只有南兴是个安宁并且稳交税银的好地方。
武俊夫头回成亲,他办的极为认真,他家人也简单,父母在老家务农,怕见官儿不肯同住,武俊夫成亲没过几天,他们就回去,奚端秀带着十二个陪嫁到来以前,武俊夫家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兵,一个跟随的亲兵。
唐氏重新成老太君模样,十五姑娘新的夫家里里外外她当家,武俊夫父母好在回家的早,否则也不在唐妈妈眼里。
奶娘的犀利眼神重新出来,她忘记在南兴被宋婆子耍的有多惨,每天尖着眼睛盯着新姑爷对十五姑娘好,武俊夫有时候和同僚喝酒,唐氏颠着脚儿追到酒馆里看有没有女人。
武俊夫人粗,性子极好,他从不和唐氏生气。
第三月里,奚端秀有了,武俊夫往奚重固面前报喜,奚重固笑道:“双喜临门,南兴十六娘也有了。”
江氏想也不想的把汤氏给尤桐花送去,不是她偏心地位高的,汤氏曾是奚端秀陪嫁,被奚端秀撵回,擅长汤水的汤妈妈向江氏表白,她愿意去南兴侍候十六姑奶奶。
再进晋王府,气象一新,本来汤氏在晋王府过的不好,也与梁文梁武这两个大管家无关,家下人等更是敬而远之,和汤氏过不去的一直是奚端秀。
一个手扶拐杖的老婆子在厨房迎接汤氏,自称承平伯府的秦氏。
尤桐花有孕,秦氏慌了手脚,她也跑来侍候,两个对汤水有心得的妇人共同忙活一天,都觉得对方确有能耐,有说有笑里俨然知己。
又过几天,汤氏这才发现主持王府家务的是郡主梁宝贝,尤桐花第二胎,而她没有儿子,从梁仁到磨盘街的平民都宝贝她,梁宝贝接过母亲的职责。
汤氏也是虽对奚端秀有看法,也认为梁宝贝出身不正,只是不说,在晋王府半个月以后,见到梁宝贝在大管家的协助之下,王府内务井井有条,转为赞叹。
闲下来和秦氏笑道:“难怪叫宝贝,真个是宝贝姑娘。”
秦氏得意:“那是当然,是个宝贝才接进家门,”脸上一沉,余恨上来:“都怪你家人,这宝贝本是我林家的。”
汤氏微惊,看看厨房其它的人都是笑,秦氏这话无人介意,汤氏慢慢放下心。
奚端秀早几天生下一子,随后尤桐花生下一子,满月的时候,江氏跑去武家张罗,而南兴是圣旨来到,世子梁望受到民众欢呼。
唐氏在武俊夫家愈发的高人一等,只因为十五姑娘生下儿子;尤桐花在南兴的地位愈发无人怀疑,世子在世人眼里奠定她的地位。
庆王妃早早的送来礼物,官德妃也有赏赐。
林鹏等人恰好在这一天雄纠纠气昂昂回来,去时五个掌柜,归时六个,白海这个西咸最大的盐矿到手十分之三,尤二东家若是发句话儿,就能让鲁王府立即滚蛋,商认宝本想自尽来着,被林鹏强行带回。
进南兴城门后,商认宝点点头,几年里他猜出林鹏的东家是晋王殿下,当然他这样猜并不对,真正的东家是晋王妃,不过对于商认宝来说没有区别。
几个人在角门等候时,出来的是林娘子,在尤桐花传出有孕时就时常在侍候的林娘子喜滋滋:“大胖小哥儿,好着呢。”
几个人面上生出光辉,仿佛是自家得了儿子,几个人都进王府,侯三也大着胆子进来。
梁仁出来,也是喜气满面,把他们一一的夸奖一番,赏赐商认宝宅院,请他留在南兴养老。
周大贝、李元宝和姚福星三个人变成精干模样,梁仁赏赐良多。
最后看向侯三,侯三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梁仁微一沉吟,语气中带着严厉:“以后,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侯三自顾身份,反而喜欢了,走出王府欢天喜地,吹嘘自己拜见殿下,周大贝等人都让着他,吹了一遍又一遍。
当晚,周大贝、李元宝和姚福星三个人会裁缝买衣料,第二天珠宝店里从早坐到晚,新衣裳送来换上,珠宝也随着送到,周大贝打扮好走出房门,亮一亮相,金线银织花衣裳,帽子上前后左右八块玉,腰带佩金环,露出手指来,十根手指二十个戒指,所以手不太弯,直扎扎的在袖子里抬着。
自己喝彩:“大贝爷,不错。”晃晃悠悠的往红街去了。
几年在西咸不敢露富,不敢露脸,吃的粗、睡的糙、办事像牛警惕如鼠,胖子熬成瘦子终于出头,爱享受爱炫耀的这位重新往红街立威去了。
他走后,李元宝第二个出来,亮一亮相,银线金织花衣裳,不戴帽子,发髻上插六根簪子,根根带着龙眼大的宝贝,脑袋顿时不像脑袋,像珠宝铺子里放簪子的摆设。
腰带佩金环,一左一右四块玉佩,露出手指来,十根手指三十个戒指,直扎扎的笔直向上在袖子里,不能往下,往下戒指就掉。
自己喝彩:“元宝爷,不错。”摇摇晃晃的往红街去争名声去了。
姚福星出来时,亮一亮相,腰带断了。
李元宝隔窗见到周大贝的打扮,多加了饰物。
姚福星隔窗见到李元宝打扮,多加饰物,又怕不够,在腰带上垂一个珠宝袋子,里面装着宝石、玛瑙、珊瑚、金锭。
腰带不结实,断了。
这位嘟囔着回房重换腰带,三娘子在房里看了个全套,笑推侯三:“你起来,你也换身新衣裳,去当个向导,看他们戴着多少东西出门,仔细被人骗了去。”
侯三躺在银票堆里吃酒,晃着脚尖:“不去不去,我还没有数完钱。”
三娘子给他倒酒:“这么说,你们敢在南兴亮相了,西咸不去了?”
“不去了,殿下府里的大人们接手,我们的差使守成了,这日子开始没劲了,我还偏偏有这么多的钱,这可怎么办,倘若没钱,我倒还有出门的力气。”
侯三抓起一把银票抛一抛,问三娘子:“给岳父送去了吗?全怪他,当初不帮我借十万两,我如今多轻松。”
三娘子白眼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