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原为皇家廷杖之地,现今演变为斩首之所。
上京百姓最关心家国之事,也知晓如今斩首何人所犯何罪。
他们最喜欢看高官被杀头,一路追随而来的有不少人,其中不少非上京打扮模样的也混挤在人群中。
站在城楼上一眼望去,法场里里外外乌压压一片,少数也得几百上千人,注意看的人便会发现此次行刑护卫的官差们比以往多了一倍。
时辰到令牌落,只见一赤裸上身的大汉喝一口酒喷洒在‘鬼头刀’上,突然那人群中窜出数十来人,推攘过官差冲入了刑场,其中有个老者高喊,“顾狗,你和那越秉德亲族勾结在辽原横行霸道、苛捐杂税,夺耕农田产为私产,屠杀我们辽原农户,如今你一人一死就想百了?法礼何在!天道何在!你全家老小也定不得好死!”
说罢一头撞在日晷石盘上,脑浆四溅!
其余的青壮年在前拼命开路,年纪大的老者穿过缝隙,一个接一个大喊着“辽原官鼠一窝,越党祸乱,数年来苛税贪墨,抢田坑农滥杀无辜,奸臣贪官之毒更甚于天灾!”
继而三人撞死,执法官震惊之余连忙喊人维持现场。
不明所以的上京百姓也懂了大概,当下辽原人受苦,指不定明天就轮到上京来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也不知谁起头,挤推着官差似要护着这些人。
场面十分混乱,群情激愤,许多老百姓都大喊着要查案同时抡起鸡蛋白菜就朝顾源砸。
纵然官差多了一倍也难挡上京百姓的力量,看见乌压压的人群他们也怯了几分,握刀戟也软了下来,此时如草般折腰一边倒去。
淮江万民弹书,辽原农民暴乱,上京斩首动乱。这个国家恍若建在浮萍之上,人心不久。
顾源直瞪那血淋淋的日晷石盘,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阿源啊,我不在时得督促思衡功课,自己也不可荒废学业。”
“记下了,干爹回来可否带一抔疆地的沙子?”
“不要别的?”
······
顾源仿佛回忆起什么,轻笑起来干净得像个孩子。
一家老小不得好死?这群人要失望了,他本就是孤儿何来牵挂,自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就没想过善终。
只要能把那人从神坛拉下来……
别看这群百姓现在一个个的同仇敌忾,正义凛然的模样,也不过是上位者轻易挥动的一把刀。他们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
这些人到底是咎由自取!
顾源仰头长笑,双肩不正常抖动,笑声诡异。
“我要揭发,我要揭发当朝户部尚书越秉德!他发现铁矿却不上报,私自开采大炼铁器,辽原每年赋他都要抽五十万两弥补亏耗。他这是要学沐国公啊!”
那声音刚正凛然,响遏行云。
这瓜太大了,百姓们面面相觑,有人不经意摸了摸脖子。
某处,一个头戴黑纱笠的男人见顾源抽搐身子直挺挺倒下去,不忍道了一声“蠢!”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不要。”阿源只愿您能平安凯旋,不曾想再见即是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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