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宫。
为了防风,那间露天的小阁子挂上一层层牛羊皮拼接而成的厚毡布,也将头顶一方清冷夜色遮盖严实。
看不见明月繁星,皇帝的兴致也低了些,草草完事,寡淡无味地拿过一角丝绒被褥随便搽拭了几下,绣着鸳鸯戏水的罩面沾上一层淡白,落在两只鸳鸯的金线勾做的眼睛上,原本温馨喜庆的画面瞬间变得诡异晦暗起来。
“唤人进来收拾一下。”他将被褥团成一团堆到一边,只能看见鸳鸯的一截翅膀。屋内依旧未点灯,只在四周的地上随意散落着几颗夜明珠,权当照明。
皇帝自顾自穿好衣服离开,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一句话。
李充媛把自己眼睛上的白绸布扯下,依旧瘫在床上。这事情对她来说从来没有什么快感可言,她小心地动了动隐隐作痛的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唤了守在外面的贴身宫女进来给自己擦拭身体。
虽然半年来作为后起之秀的叶蓁蓁表现十分抢眼,但皇帝每个月还是有大部分时间留宿在她或者淑妃那边。何况一个妃一个嫔,都不是叶蓁蓁一个小美人比得上的,所以大家虽然也对叶蓁蓁报持着警惕,但总体上眼睛还都是盯着她们二人。
而她却是有苦自知,皇帝来的勤快不假,且不说自己每次都以如何屈辱的心情扮作那人承恩,可皇帝每次都及时抽身而出,这恩也并没有真正承到自己身上。
她很着急,她的母家也很着急。一家一个皇后一个嫔,泼天的荣耀,可如果不能生下皇子,那就是空中楼台,说倒就倒。
母家催得紧,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难道和自己生去?她在信里隐晦地提过几次,那边才知晓症结所在,这才消停了一段时日。
“夫人那边今日将那东西送进来了。”贴身宫女抱来一床新的被褥帮她盖好,掩住身上的青紫斑痕,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夫人嘱咐您此番务必要成事。”
床上的女子静默片刻,略微红肿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冷笑。
“知道了。”
……
十一月二十八,是李充媛的生辰。
这两月宫中白事太多,临近新年,贤妃特意让她好好地办一办,也给宫里添些喜气。于是李充媛在自己宫里设了宴,大的小的嫔妃请了一堆,还特意去求了皇上参加。
叶蓁蓁好几日未见到皇帝,心里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总归是有些落不着实处,所以当听闻皇帝也会去时,她也没怎么犹豫就接下了锦瑟宫送来的帖子。
李充媛作为今日的主角,可以看出来是有好好打扮了一番,熏香绞面,敷粉点脂,穿了件新裁制的孔雀翎百褶锦缎衣裙,戴了等大珍珠串作的抹额,正中间一个水滴状的红宝石随着动作在眉间微微颤动,流光淌溢,光彩夺目。其他参加的妃嫔也很给面子地打扮低调,不与她抢这个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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