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虽然曾与楚陌交过手,但是并未对他的为人有过了解。不过这些年来潜伏在楚国,从街头巷尾百姓对他的评价中,知晓他应当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而如今,他对先皇以及世子的事情竟然矢口否认,是当真与他无关,还是见自己势单力孤,想用些其他的诡计,周青有些犹疑。
“将军,”身边一将士见情况有些不对,上前在周青耳边进言,“我等卧薪尝胆数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即便是楚陌未杀我先皇世子,但风国到底也是他率兵攻占的,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能放过他。”
这话,确实一点没错。周青目光逐渐坚定,抬头看向被围在中央的楚陌。清冷的月光下,虽然身侧刀兵晃眼森冷,但却怎么也不敌楚陌在那里随意一站,让人来的惊惧不安。分明是他们人多势众,分明是他们抢占了上风先机,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即便两万对二十,仍旧没有胜算。
“周青,”楚陌拨开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逐浪与轻骑军,一步步的走到周青面前,“你果真是老眼昏花,岁数大了不中用,你以为,凭着你这屈屈两万的士兵,就能杀了爷?”
“你!”周青下颚的胡子颤了颤。
“你就听爷的话,赶紧回家养老。”楚陌见他仍旧一脸不甘休的模样,破天荒的同他废起话来,
“你听明白,爷就说这一次。当年,风国奸臣当道,而且对皇位也是意图不轨,若爷没记错,当年
风国那老皇帝似乎连你都没保住,最后让你含冤受屈降了职,终年戍守风楚边境。”
这一点,楚陌说的确实不错。当年丞相勾结武官,权力大到几乎可以一手遮天。而那时,先皇已渐老迈,虽然有心除掉丞相,但无奈为时已晚。
“你家老皇帝自知斗不过那奸臣,便以愿同我大楚永世为好的理由,将华……风华送到这里做质子。”说到华风,楚陌有一瞬的走神,他离都城已经十数日,也不知凝儿此时如何,“后来,你家老皇帝眼看皇位不保,怕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这才书了密函送与爷父皇,以风国之地换全国百姓安居。”
所以,才会有他的挥兵攻打,所以才会有周青那次的败绩。只是……
“造成现今这局势,最该怪的是你家那老皇上。”楚陌道,“当年爷本就念着和华风还有那么一点
交情在,打算帮他肃清了朝堂,将一切还给他的,只可惜他命不长,爷刚杀了你们那奸相,他就死了。”
楚陌说完,随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墨绿色令牌,扔到周青手上:“这个东西你当认识,若你有那个能耐让风国百姓安居乐业,完成你家皇帝遗愿,便拿着这个去做罢。”
周青一脸谨慎的拿着那块墨绿色的令牌,对着月光仔细一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士兵竟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这……”
“是你风国的传位玉牌。”
天色朦胧,渐渐有光亮透过厚厚的云,经过浓密的树林,一点一点的洒了下来。那光芒,映着周青脸上那两行清泪,晶莹的有些刺眼。他看着令牌许久,最终却是一步又一步坚定的走到楚陌身前,单膝跪在地上,玉牌高举过头顶:“世子将令牌交与王爷,就代表将风国一切交与王爷,从此周青与众将士,以王爷——马首是瞻!”
楚陌低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们莫要再与楚阳那通敌卖国的人搅合在一起,爷就放心了。”
楚陌没有带着周青与他的手下,只是留下两人告知他们,若有愿意从军的,随轻骑持他的令牌,到崇州附近军营报到,若不想的,便每人发放纹银十两随时可以返乡。
众将士虽然走的走,留的留,周青却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觉得轻松。十多年来,终于可以放下这些仇恨,返回风国故土了。
马背上,逐浪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但又不敢问,只能自己憋着,时不时的看两眼楚陌。楚陌被他看的无奈,道:“想问什么就问。”
“是,王爷,”逐浪赶紧问,“那令牌,属下记得一直是在华风公子手中,而且华风公子一直……记恨着王爷,不是始终不肯交出来么?”
原来的华风确实不会,可是后来的华风……却是个愿意为他楚陌,不顾一切的人啊!想到这里,楚陌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来,对陆凝的想念,在一瞬间疯狂的滋长。
四年前,楚阳带着华风离开时,其实华风留下的,并不只有那幅画像上的几排小字。但是由于当时他一心想要找到华风,在书房内等了三日的消息,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直到——涟池雪山上,他安葬了华风再次回到崇州别苑后,在自己卧房的床褥下,才发现他留下的一封信和一块玉牌。
信上,他丝毫没提自己身中蛊毒,不久于世的事情,只是一再提醒自己,周青或许要率兵攻打崇州,他先前去看看能否阻拦,若不能,也能拖些个时日,让他多做准备。
除了这个,就是他不知晓华风脖子上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