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战战兢兢,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直到那一夜,她最后一次梦到谢楚寒与九尾,只是这次在梦里的,却不再是缱绻温柔的一对璧人,而是同门反目众人讨伐的戏码。
“你可知这只孽畜残害了你多少师兄弟,你却还这般维护于她,实在叫为师失望透顶!”
说话的人一身玄色道袍,站在高高的丘上俯视着溪前那一男一女,在他的身后全是一些道人,手中持了桃木剑,眼中尽是冷冷地鄙夷痛恨之色。
谢楚寒尽管面色苍白,却依旧淡然的说道:“徒儿不孝,可是杏儿是徒儿的……妻子,试问世间哪有丈夫为求自保舍弃妻子的,徒儿绝不会将杏儿交给师尊随意宰割,望师尊……”
“孽徒!你这样珍视她,可知她野性难藏终有一天会将你也吞入腹内!”
“杏儿她……”他说不出话,感到有人拉扯自己的袖子,微微低头,是从自己手臂后探出来的一张小脸,“杏、杏没有……”
他垂下眸,柔声道:“我知道,乖乖到我身后去。”复又回望向不远处的仙允道人,恭敬谦卑道:“师尊认定此事是她所为,不过是因杏儿非我族类,既然如此,徒儿多说无益,师尊若是想要治罪,请先杀了徒儿……”他咬了咬牙,继续道:“可徒儿是不惜一死也要护着杏儿的,若是师尊定要动手……请莫要怪罪徒儿对师尊无礼。”袖子被拉的一摆一摆的,小狐狸在他身后一直不停得咕噜着‘不是、不是杏雨’。他不理会,只抬首定定望着仙允,心里悲凉不已。
仙允被气的不轻,面色发紫,将手中的拂尘甩向他,沉声道:“好个谢楚寒,既然你这样不顾念师徒之情,本座也就割了这师徒之义!这便除了这残害我阁中弟子的孽畜!”
那时也正好是杏花凋谢的日子,泥土里满满的尽是肮脏泥泞的落英。
谢楚寒从昏迷醒过来,他想奋力吸口气,却被胸腔中的血腥味所阻隔,最后变成刺耳的咳嗽声。紫衣女子站在他的床边,目光中满是担忧。
“杏儿呢?”谢楚寒气息虚弱,废了点力气才认出床边的人。紫衣女子乃是仙允的亲女吕若仙,她在他床前守了三天三夜,最后却等来这么一句话,不由心下伤悲,可是不过片刻,她便掩藏了心思,鬓边步摇轻晃,依旧姿态万千的笑着说:“她被我爹关起来了,我这就去为你叫来。”
冲进来的杏雨冒冒失失的撞进他怀里,把废了好大力气撑坐起来的他又给撞来躺了下去,小狐狸伏在他胸口上不满地说道:“他们、他们不给吃肉,不给肉……”
他抚摸她的发,温柔的说:“杏儿想吃肉?”
她在他面前点头,听到他笑了一笑,却像是认真一般,淡淡说道:“那把我的肉给杏儿吃好不好?”
她愣住了,呆呆得看着这个已经被伤势折磨的面黄肌瘦憔悴苍白的男子,微微歪了头,似乎在犹疑该怎么回答。他却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闷声笑了起来:“真是傻姑娘,要是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杏雨被人带回去之后,他将吕若仙叫到床边,笑着说:“师姐,谢谢你当日救了我和杏儿,这个恩情,谢某怕是再也难报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师弟,这是我应当做的,何况你若不是受了我爹那一掌,也不至于成这幅模样……”说着,她脸上有泪落下,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沉默了很久,抬手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师父永远是我师父,可我却已不配当他的弟子……师姐又何必如此对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心中柔肠万千,只能痴痴望着他,对他说:“不,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永远不会是不相干的人……”泪水簌簌落下,她眼中带着痴迷:“师……楚寒,若你有什么要求你告诉我,若仙……若仙定会为你做到!”
他笑的如愿以偿,转头看向顶账,沉寂而缓慢的说:“若是我死了,师父定会杀了杏儿……麻烦那时候,师姐能将我与杏儿埋葬到一块儿……”
他本就是回光返照,此般一番嘱托下来早已耗费了大半力气,气息越来越弱,目光涣散,终又沉沉的昏睡过去,吕若仙再也忍不住,冲出屋外,还来不及放声痛哭,便看到站在不远处那个垂着头的女子,原本在他面前调皮可爱的姑娘,却在离开了他的视线后变得莫名悲伤。
或许,她们都一样罢……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脑中浮现出一个法子,转过身,她慢慢向那女子走去。
长鱼以为这次的梦就要结束,可是画面一转,又换了另一处景致。她听到那水滴落入深潭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里竟是那处被钟乳岩覆盖的地牢!
她看到在铁栏之外,一袭蓝衣,一把轮椅,翩翩公子,膝上是那漆木的盒子,里面的,是裴九卿所带来的千年玄玉簪。
“这是千年的灵玉,对你修行必定大有用处。”他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连平时所见到的那种油然而生的温和感都没有,只是目光看着铁栏里的那个女子,眼波里是让人深深畏惧的平静。
那个背影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依旧是抬头看着石洞外的那轮明月,好似世间万物都不能入她的耳。
见她不应,他有些恼怒,开口道:“反正也是我用不到的,能助你修行也算是善事一桩。”一副施舍怜悯的口吻,彷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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