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起身拍拍丁鸿肩膀:“赶快和鞠医生编排好戏码。我走了。”同时心里默默祝福鞠医生,希望这块骨头没那么难啃。
“对了,记得我此时人在国外。”丁鸿叮嘱。
金岭挑眉,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瓶!”
丁鸿被逗笑了。
送走金岭,丁鸿来到走廊,望向对面紧闭的大门良久无语。
“丁总。”李管家从安逸那边推门而出,一眼瞧见丁鸿连忙上前汇报:“安小姐已服用营养溶剂,目前状况很好,我瞧着脸上已有些血色。她仍在床上静养,我询问过午餐菜单,安小姐说她想吃些简单顺口的菜粥,并且亲自交代了做法:先用普通大米熬粥,同时将菜丝用油煸炒断生,菜呢,选普通白菜就行,还特别交待不要放什么珍贵食材、药材,也不要放高汤提鲜,粥不用熬得太细碎,差不多就得了,出锅前撒些盐,别的什么都不要放,越家常越好。”
丁鸿眉头紧拧在一起不说话,依旧瞪向那面防爆级别的装甲门板,仿佛能穿透看到里面的人一般,眼锋似刀。
李管家提心吊胆侍立着,见丁总再次看向自己,只一瞬已机智的反应过来,连忙继续:“我劝过她多点几样,况且原定午餐已准备好,问她可否与菜粥一起送上?安小姐拒绝得特别坚定,她只要她说的菜粥,如果看到杯杯碟碟一堆,反而会影响食欲,因此我就没有硬劝。”
丁鸿凝神听完,思虑片刻终究叹口气:“算了,听她的吧,你赶快安排下去。”
“请放心,我已经将要求传给厨房。安小姐不让我守在旁边,所以我想着和您汇报完赶去厨房盯着些,别做岔了味道。”
“很好,昨晚上的人参茶一起送去,能喝几口最好。”丁鸿叮嘱,随即想起金岭的建议,又道:“今天的各项计划暂停,下午…我另有安排,稍后告知你。”
回到书房,丁鸿打了一个为时不短的电话,通话过程中又将李管家加入,三方沟通确认无误后才挂断。起身来到窗边,望向那总是静如明镜的湖面,心绪得到些许舒缓。
安逸,你平白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和精力。太不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在丁鸿心头萦绕,怎奈无论如何劝不住他自己。
当真是魔怔了我!鬼迷心窍了我!遭报应了我!
正此时短信提示音响起,丁鸿拿起手机查看:一切已安排妥当。
好,很好。安逸,我还没有为女人的事认输过,你等着瞧吧。
SpA室内。
“尊贵的客人请松弛些,把身体放心的交给我。”一位普通话有些生硬,语音却柔顺的娇小中年女子正在宽慰安逸。
泰国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很东南亚,还有初见面双手合十的那句“萨瓦迪卡”。身边两位女助手其中一位应该同样是泰国人,另一位……
“您好,我是SpA中心的客户经理兼翻译,这两位泰籍员工第一次为您服务,我们深恐有不妥之处。”说话之人身着改良版泰式职业套裙,面容和善可亲,年纪嘛大约与自己相仿。
安逸趴在床上费力的点点头,闭上眼享受服务,虽然她并不愿享受。出乎意料,按摩师没有用手直接触摸自己,而是带着一副厚实温热的毛巾手套从后脑、肩颈处极慢的往下按摩。那位泰国助手同时在用悬挂着铃铛的软锤轻轻敲打她足部穴位。
安逸虽好奇,但没有抬头去瞧,更不去问。她不想与这大楼里任何人交流,没有必要。
唯让她感到神奇的是那不断作响、丁零当啷的铃铛声,不但不扰人竟似有催眠作用,不久之后安逸迷迷糊糊只想睡觉。可惜那位客户经理时不常就会问上一句什么感受如何啦、按摩师是被他们老板花重金请来的云云,按摩师想问您昨晚睡眠情况、按摩师说您此处骨节的凹塌代表着……按摩师还说……
安逸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直到伴随着软绵绵的轻抚和铃铛响,她真的睡着了。
会客厅内。那位客户经理已换回自己真正的职业套装,毫无疑问正是鞠医生。她正一边翻看手中的记录本一边向丁鸿分析对病人的诊断。
“安小姐戒备心很强,采用声音、抚慰催眠的成果有限。您说她对气味和触碰排斥,放弃香薰和按压穴位催眠的决定据我观察非常正确。无论如何,谈话中获取的有效信息很少,反而如我刚才分析的从她身上痕迹得出:情况不容乐观。”
丁鸿眸色暗沉,掐掐眉心。鞠医生早已走了,他却仍坐于会客厅,仿佛还在听鞠医生诊断的结果。
其实当鞠医生说到“自残”二字时,丁鸿再也听不清其他话了,以至于鞠医生不得不先为他丁鸿做了心理疏导,等情绪稳定后方又重复一遍。
自残,竟然已开始自残。丁鸿冷笑。
大臂内侧、胯骨至大腿处的抓痕,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新伤覆盖旧伤。
要不是这场临时安排的催眠按摩,要不是按摩服的短袖短裤设计,要不是鞠医生从医经验丰富并拥有细致严谨的观察力……
否则谁能知道你安逸正在找死?你知道你正在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