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段时间在泸州水面上行驶的民船,除了少量的渔船之外,便是南洋公司从川西经赤水河前往播州的的商船了。在俞大忠看来,“执法”既能出口恶气,又能“缴获”不少财物,实在是一举两得。至于是否会被言官弹骇抢劫民船,他也是信心满满——自己的父亲四川制司制置使俞兴大人,早就颁布政令要求各州县查扣南洋公司的船只。
因为俞兴父子的吆蛾子,昝万寿决定稳住他们后,才下达进军命令。黄市的水军虽不能对霹雳军水军构成威胁,却能轻易截断水上运输线。只有安定好后方,昝万寿才能放心大胆前往涪水。在对付俞兴父子的策略上,他也准备采用政治手段,实在不行给点钱财也行,只要俞兴父子要价不过份。
那料到俞大忠又蠢又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掀了桌子。所以当昝万寿接到南洋公司有十一艘商船被掳到黄市的消息时十分震惊,他实在不敢相信俞大忠如此胆大妄为,政治智商如此之低,能为一已私利做出仇者快、亲者恨之事,将事情做到如此之绝。
霹雳军两个水军旅的战船就停靠在神臂城下,利用这难得的时机进行修整,为下一步前往富顺战事及前往箭滩渡的行动做准备。毫不夸张地说,这两支满编水军旅在四川水域可是碾压一切的存在。更何况南洋公司船只运输的可不是一般的货物,而是粮食、弹药、消毒酒精等军需物资,这些物资都是大战之后的播州军急需的。
按照计划,南洋公司的船只在神臂城缷下货物后,还要将播州军的伤兵运回播州。俞大忠居然在霹雳军的水军面前掳掠运输战争物资的商船,不仅是捋老虎的胡须,更是通敌叛国的行为,简直是无知者无畏。这不仅让昝万寿和杨邦宪极为愤怒,也让一向沉稳的杨文也拍案而已。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三人商议片刻,便决定以雷霆手段夺回被掳走的船只和物资。在杨邦宪的带领下,霹雳军的两个水军旅战船皆换上播州军的旗帜,在搭载上播州的轻步兵旅后,浩浩荡荡地往黄市而去。此时俞大忠正与心腹在营中喝酒庆祝,正是觥筹交错酒热耳酣之际。
酒精刺激和如潮的谄媚之下,俞大忠觉得自己极其英明神武,略施小计便将昝万寿和播州杨氏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由得洋洋自得。当下属仓惶闯入帐中,称有数百艘打着播州旗号的船只逼近黄市之时,他打了一个长长地酒嗝,傲慢地称:“来了又当如何,莫非那些播州蛮还敢反了不成?”
趁着酒意,俞大忠先是让心腹痛打了杨邦宪派来的使者,又命下属水军战船排成战斗阵形,摆出一副油盐不进样子。杨邦宪年轻气盛,眼见俞大忠如此顽冥不化,便下令炮船也排成横排阵列,将侧舷对准黄市水军船只。
杨邦宪令战船摆出战斗姿态只是为了威慑,想以此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那知道,黄市水军中的有个弩炮手心中紧张,手一抖竟然发射了弩炮,其余宋军战船见状,便纷纷开了火。即然对方先开火,杨邦宪也不肯示弱,也命令火炮战船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