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笑容的将灯再度摘下,并绑了根挑灯细杆子递给程子誉。
程子誉美滋滋地提着双兔儿灯回了酒楼,众人见他真是去买花灯了,便也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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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正武元年春,生病卧床四五个月的谢芙雅喝了一碗鸡汤后吐血而亡了。
因新帝登基才两三天,普天大庆的欢喜时候?,成义伯府为了不冲撞圣恩、添晦气,就将谢芙雅的丧事办得极为潦草,停灵三日便将人用一口薄棺葬了。
人是死了、身是葬了,谢芙雅的魂却因怨恨还停留在成义伯府内!
她看着自己死后,成义府里有些人喜笑颜开、有些人惊疑不定、有些人麻木无情,却是没有一个为她之死而伤心难过的人!
每晚,谢芙雅的魂灵飘荡在成义伯府各房各院,看到府里那些腌/臜丑事、看清蔡家人一张张人后的丑恶嘴脸,她恨意更深!
八月,谢芙雅的丈夫蔡二爷要迎娶新妇进门了,她的哥哥谢倬醉酒到府门前大闹一场!蔡家主子令仆役关紧大门不予理睬,任由谢倬大骂蔡家人狼心狗肺、害死妹妹!
谢芙雅的魂出不了成义伯府的大门,只能隔着门看着哥哥狼狈地坐在地上又哭又骂,在他手边立着一盏双兔灯。
前年谢芙雅在灯会上多看了两眼双兔灯,次日一大早谢倬便送了一盏过来。谢芙雅以为是婢女跟哥哥说的,欣喜收下后便也没多想。
去年八月十五,谢倬又送一盏双兔灯,谢芙雅还笑他怎地盯准了这双兔灯,就不能送个别的式样。谢倬很是郑重地说会每年中秋节送妹妹双兔灯,谢芙雅只当哥哥是个痴憨的。
如今,距八月十五不过三五日的时间,蔡二爷的新妇是八月十六入门。谢倬想起病逝不过半年的妹妹,自是心中难受不平!
鬼魂是没有眼泪的,谢芙雅便将这心痛转为对蔡家人更深的怨恨!
八月十六,成义伯府入眼皆是一片红、喜气洋洋。谢芙雅站在昔日自己所住的盛时园正房内,冷眼看着喜娘和婢女将新妇扶进门内,看着一身红袍脸上带笑、再次当新郎的蔡二爷挑开新娘的盖头。
竟是她!谢芙雅看清新妇的面貌后戾气突涨,飞扑向蔡二爷与新娘子!
突然,新娘子身上金光大盛,谢芙雅被刺得惨叫一声掩面弹出新房!
“咦?刚才怎么突然冷了一下?”屋里站着的女眷奇怪地道。
“是呢,刚才我感觉有阵风从面前扫过。”另一女眷道。
但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新娘新娘那边的热闹吸引去了注意力。
被金光弹开的谢芙雅感觉魂身仿佛被烈火烧灼,痛得她在院子里凄厉惨叫,眼看着金芒从脚下将自己渐渐吞噬。
她……她要灰飞烟灭了吗?
“娘亲!哥哥!”谢芙雅仰头泣呼。
成义伯府上空忽然升起一盏孔明灯,灯上画着对足而立的双兔……
红光一闪,谢芙雅仅剩一半的魂身便被收入了孔明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