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都不舍得藏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今日就……”
铁矿髓精是铁矿髓之中的精金,就像铁矿髓之于铁矿石,铁矿髓精则诞生于铁矿髓之中,并且几率比诞生铁矿髓的几率还要小。所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家婆娘不也是只有和你外出逛街时才精心打扮把脸抹得跟猴屁股一样吗?”段铁说。
墨千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段铁愕然,“当我没说。反正有值得的铁要打时,别说是两条,就是五条十条铁矿髓精老夫也不惜工本。别再问为什么了,要问先回家问问你婆娘为什么和你出门的时候都不打扮得精致一些,莫不是……”
说到这段铁摇了摇头,“算了,揭人长短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厚道事。反正自己悟去,实在想不明白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解释,所以干脆别问。”
墨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想还是接着询问此行一开始的目的,“那铁器破败的事?”
段铁摆了摆手,“去去去,有了眉目自然会跟你讲。你没看我正忙着嘛。”
墨千看着一头心思扎在了锻造事宜上的段铁,知道继续呆下去也徒劳无功,而且指不定啥时候段铁觉得见着他心烦了,免不了被出言训斥几句,得不偿失。
走出木棚外时墨千突然回头对段铁说:“段大师,虽然我已有三十岁年纪了,但是……其实至今还没有妻室。所以段大师说的让我回去问问我‘婆娘’……,我恐怕有心无力。”说完,墨千埋着头往铁匠铺外走去,至于汉子此时脸上是何神色,不得而知。
留下一人的段铁头大如斗,这汉子啥都好,有勇有谋,处世精明,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墨家管事的位置,掌握整座庙会的大大小小事务。可为什么唯独就缺了这一根筋呢?是出生时头向朝错了方位呢,还是后天少有培养啊?段铁百思不得其解。
离开铁匠铺的玄辰特意绕路途经了墨家大院,望着院墙里面的方向,少年略有所思,可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打消了念头,继续向街巷那边走去。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玄辰兄弟?”
玄辰回头看去,翩翩少年向他迎面走来,眉眼带笑,满目春风。
玄辰抱手道:“墨凌大哥。”
“我说怎么今早起来的时候看见湖中有锦鲤成群结队游过,心想今日肯定是要遇到吉事。刚才我还想呢都过了大半天了怎么毫无兆头,正怀疑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转眼就碰上了玄辰兄弟,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准确的。”墨凌笑着说,“进去坐坐?我院子里藏了一坛陈年云间醉,一直都不舍得喝,玄辰兄弟要是愿意,我们二人大可痛快畅饮,一醉方休。”
玄辰现在哪有兴致陪他把酒言欢,歉意道:“墨凌大哥的美意玄辰心领了,只是出来时告知母亲去去就回,晚些回去还行,可是倘若携带一身酒气回到家中让母亲闻见,你知道的,免不了一顿训斥。”
“哎呀哎呀,那就头大了。那坛子酒我埋在院子里已经有些年月了,最近就想着挑个好时间刨出来趁早解决掉,万一哪天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打理院子时发现,捅到父亲那里去……你是不知道,那个什么狗屁纪律堂不仅阴森吓人还闷得慌,呆上一天都要人老命。”墨凌拍着额头愁眉苦脸,他又透过手掌掌根瞟了瞟玄辰,“要不我进去叫青函出来?”
峰回路转啊。
玄辰略作思量,最后觉得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的好些,便坦然问:“这几日,她可还好?”
“额……”墨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了想才说,“不瞒你说,其实这几天我也没见着青函,不是不关心她哈,主要是她谁都不见,别说是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就是二长老夫妇他们,她也是闭门不见。当然,玄辰兄弟你若是实在不担心想看看她,我可以进去再试试通报一二。不过事先说好,成败难说。”
玄辰心头一紧,上前一步几乎和墨凌近在咫尺,脸都快挨到一块去了,心急火燎地问道:“那就是情况很不好?”
墨凌吓一了跳,也没后退,只是面露苦涩道:“也不全是,可能在那天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最近家族频遭风浪。你也知道,青函年纪最小,打小以来我们都一直宠着她,导致少经世事,现在突如其来琐事困扰,未免防不胜防。别看她平日里顽劣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到底心智还是单纯的。”
说到这墨凌看见玄辰越来越沉重的脸色,当即不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最近的风头过了,自然云开月明。再者说来这也并非全然就是坏事,早些经历也就早些成长,在我们这种家族里,并且有着其他家族虎视眈眈的环境下,一直生活在温室的庇护下单纯稚嫩可不是长久之计。”
墨凌的话显得有些尖酸现实,毕竟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事实不外乎如是。生活于权势家族,享受权贵的同时必然也要相应的承受权贵带来的潜在烦忧和威胁,凡是都是柄双刃剑,你在赞叹一面剑锋削铁如泥宛若神兵同时,也需随时提防另外一面的剑锋寒芒伤人。
以前墨凌觉得人生多么多姿多彩,现在他依然这么觉得,并且更觉得是。都说人生如戏,那剧本是从何而来?呵呵,只怕人生,比起戏里的跌宕起伏,只多不少吧。
玄辰没有表示赞成也没有否决,曾经他是宗门天才,又是族长独子,所以对于墨凌所说并没有多少的感触。后来来到遥北城,五年心酸坎坷他只觉得实力是立足之根本,所以什么家族间的明争暗斗尔虞吾诈,也同样没有太多的设身处地的体验。
玄辰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头虽墨凌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可能也不尽然如此。”
也不尽然如此?那就不全都是道理。墨凌不懂少年的异议从何而来,可刚要张口询问?。
少年不给他出声的机会,“她并不完全和你想的那样对家族漠不关心,只管自己取乐。我认为,她将自己禁闭起来,肯定有其他原因。”
这一点,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玄辰,深信不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可以和换个角度看看,比如说单纯的就是以兄长的角度。”
墨凌一时无言以对,只见少年转过身去往街巷那头走去,留给墨凌一个消瘦的背影,和一句辞别的话。
“有机会,我想尝尝你那坛云间醉,到时希望它还埋在那里。”
墨凌久久无法回神,等到视线清晰时,街巷那头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墨凌苦笑摇头,自己居然被一个年幼自己几岁的小子教训了?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率先一步骑到我头上来了?”墨凌苦笑摇头,转身往墨家大门方向走去时,露出负在身后的双手,向上弯勾的右手掌心处,有一鲜血小泊。
庙会那边,一群身着青色制服的木家族人,匆匆忙忙踏上墨家与木家庙会交界处的那栋两层楼阁二楼,推开隔间而入看见座椅倾倒,遍地碎木片、破瓷杯,满是狼藉。墙角一个衣衫不整的狼狈少年瘫坐在地,咬牙切齿,目光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