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不对,她的眼中慢慢亦是那男人,哪里还能瞧得清楚旁人。
“那是郑嵘,是个司令。玉歌,你瞧他是不是跟英武?”
秦玉歌害羞的低了头,抬眼又瞧见了苏禾柳眼目之间的倾慕。身子猛然一怔,原来苏禾柳喜欢的竟然是他!
“原来是个司令,难怪瞧着这么英武。”
苏禾柳当秦玉歌是好友,既然已经见过了郑嵘,她也就无需再隐藏遮掩。年轻单纯的她,把她所知道的所有郑司令的事情,都诚实的告诉了秦玉歌。
说到兴起的时候,苏禾柳注视着秦玉歌,才瞧见了秦玉歌面上的隐忍与失落。她的心口骤然一紧,抓着秦玉歌的手就问:“玉歌,你也喜欢他了?”
秦玉歌愣了愣,悻悻收回了手。
“禾柳,你说的什么话。他是你喜欢的人,我喜欢他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是苏禾柳明白,秦玉歌是真的喜欢上了郑嵘。她与玉歌闺中往来好些年,两个人都知根知底,对方什么心思,不比明说,心里就已经知道了。
而时间越久,苏禾柳就越发的不知所措。秦玉歌在她的面前,不再忌讳谈起郑嵘,她也会在苏禾柳的面前展露小女儿的娇羞姿态。
这一切,都让苏禾柳感觉到恐慌。
她找了郑嵘,问及情况。郑嵘面色依旧,只是淡然的说:“是去过秦家几次,都是谈事情的。”
政治上头的事情苏禾柳不懂,生意上头的事情她也不想去学。总是听说有军中的人跟生意上头的老板扯上关系,这点她是信的,因为苏家就是做生意的。
这么一番想,对秦玉歌喜欢郑嵘的事情,也就觉得没有这么生气难过了。
她又去找了秦玉歌,一脸正色,直接就指明了来意。“我知道你喜欢郑司令。”
秦玉歌脸色微微一白,又缓了回去。微微垂下脑袋,似在自责。
“禾柳,对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喜欢他。”
秦玉歌以为苏禾柳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是苏禾柳先认识的郑嵘,是苏禾柳先喜欢的郑嵘,而她们又是这么要好的朋友。
苏禾柳却淡淡的笑着,上前轻轻拥抱了她。“玉歌,我还没有嫁给他,我们都有喜欢他的权利。这已经是民国,我们要的是自由,不用在束缚在从前的教条里。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质问你,我是要跟你说,我们两个公平竞争,他如果选你,我尊重祝福。他要是选了我,我也喜欢你能够宽心。”
秦玉歌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说,心里就越发觉得愧疚。她觉得这一辈子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交了苏禾柳这个朋友。
只是这一段感情总是教她们看不清,苏禾柳觉得,郑嵘是喜欢自己的,他每次望着她的时候,眼中都别有柔情。
可是秦玉歌亦是觉得,郑嵘待她是不一样的,她满心欢喜,只是喜欢能够见他一眼。
这样的纠结犹豫中,苏禾柳有些没了底气。她敢去找秦玉歌,是因为她心里肯定了郑嵘对她的感情。
郑嵘说过,待她如未婚妻子。
可是现在,他犹豫在两个女人之间,这让苏禾柳觉得,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她担心自己所有的一切最后只是一场戏。
事实真的如此。
郑嵘确定了自己的未婚妻子,正是她最好的朋友,秦玉歌。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玉歌的孪生妹妹,玉梳。她与玉歌相熟,自然也就认识玉梳。秦玉梳说,她的姐姐玉歌就要成为郑司令的夫人,玉歌觉得愧对苏禾柳,不敢去面对曾经最好的朋友,只能让她来带一声抱歉。
苏禾柳不信,特地跑去找了郑嵘。那一天的郑嵘,眼神淡漠得让他觉得陌生。
“我确实是要娶玉歌了,玉歌也确实觉得对不住你。”
苏禾柳笑了,她站在门口,穿的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候的那一身衣裳。她痛着心的看着他,说出了最为违心的祝福。
回到了苏家,她不再见郑嵘,整日关在房中,画着图纸,做着衣服。
她收到了郑嵘跟秦玉歌那张烫金的红色请柬,虽然心里依然微痛,但是她却已经是衷心的祝愿,玉歌能与他幸福。
可是,玉歌死了。
说是从着院子里头长长的楼梯上不慎滚落下来,不小心磕破了脑袋,丢了性命。
出殡那天,她没见着郑司令,只看见跟玉歌一样面孔的秦玉梳,跪在那口棺材旁边,哭得伤心。
秦玉梳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苏禾柳骂,说是因为苏禾柳横在自己的姐姐与郑嵘之间,玉歌受不了愧疚自责,从楼梯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