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寻欢阁
面具男子侧卧在软榻上,墨发流淌在素白的锦被上宛若上好的绸缎,目若黑曜石般璀璨的星眸正寡淡的看着手中的面纱。
“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凉凉的说道,又将手中的面纱放进袖中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青衣男子单手端着托盘推门而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雕花的实木桌上,拿起杯子到了一杯清茶,恭敬的端到面具男子面前。
面具男子伸手接过,押了一口清茶,只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青衣男子“太常寺那边如何了?”略带凉薄的声音自口中发出。
“回公子,一切如常”青衣男子躬身答道,思量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只是,只是无勾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哦?”略掀眼皮,面色冷凝,一双黝黑的眸子阴沉黑暗的看着躬身的青衣男子“怎么个不舒服法?”
青衣男子忍住头上的寒意,心中不由的腹诽道“还不是公子您自己做的好事,您撒丫子跑了,留下无勾在那里替您受罪”面上却是越发的恭敬道“最近谢丞相下完早朝后就会带着几个人跑到太常寺把无勾拽到角落里教训一番,这您是知道的,今日正值休沐谢丞相又带着府中的侍卫跑到侯府将人叫出来后,带到巷子里教训了一番,无勾回来后直接吐血了,大夫说是受了内伤”
想着无勾身上的伤,青衣男子心里一阵恶寒,这谢丞相出手也真够狠的,每次都把人往死里打,而且还是打人不打脸,真够老奸巨猾的。
闻言,面具男子嘴角掀起一抹浅笑,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星辉“让朱喜带几副上好的跌打药去看看他”
青衣男子一听,心下忍不住腹诽道“公子您比之老奸巨猾的谢丞相不差半分,无勾天天替您挨打,您就让朱喜带副药去也不说让人家休息休息”
“还有何事?”见青衣男子还站在那似有话要说,遂开口问道。
“过几日便是镇国公府举办赏花宴的日子,不知道公子要不要去”
“不过是个宴会,不去”
“唉,属下可是听说相府的大小姐要去参加赏花宴的”
闻言,那宛若黑曜石般璀璨的星眸闪过一道幽光。
相府,景秀阁
谢婉婉手拿着竹签站在桂树下沉思,每每想到这竹签上的签文她便觉得心里慌慌的,了空大师外出云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白芷见谢婉婉已经在桂树下站了一个多时辰,幽幽的叹了口气,挑开帘子走到她身边将手中月白色的披风系到她身上“公主,这三月里天凉,您怎么还站在这儿?快进去歇歇吧。这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只怕会怪罪奴婢照顾不周”自昨日封公主的圣旨下来后,府上的下人们便都开始改口称呼她为公主了。
“没事,今日的天气不错。在屋子里呆的久了,反倒是觉得有些闷”谢婉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笑道“二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听谷秋姐姐说自昨日二小姐与您在湖心亭相别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都未曾出来”
“是吗?”闻言,谢婉婉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又过了两日,到了镇国公府举办赏花宴的日子,时至三月牡丹开的正艳,京都的勋贵之家一年四季里最喜爱举办赏花宴,借着赏花的名头将各个府上的人聚集在一起增进感情,或是相看人家也说不准。
若是一般的勋贵之家举办的宴会她不去也罢,但是这镇国公府的宴会她还是得给面子去露露脸的,且不说这镇国公府在京都是何等的尊贵,就单说这镇国公府乃是她娘亲的母家,现在的镇国公正是她与谢容容的亲舅舅,她二人说什么都是必须得去的。肖氏常年在家吃斋念佛,像这种宴会她基本上都是不会参加。
镇国公府是开国元勋,祖上战功赫赫如今的皇后娘娘便是出至镇国公府顾家,现下正值盛宠,与普通的勋贵之家不同这可是真正的百年勋贵之家,就连皇亲宗室都要礼让三分给几分薄面。
这日几日不见的两姐妹终是在相府的门口见面了,谢婉婉比谢容容来的早些是以等了一会儿。见到谢容容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踏步而来,脸上挂起了一层假笑,上前拉起她的手说道“妹妹可算是来了,今日舅舅府上举办赏花宴见妹妹迟迟不来,姐姐还以为妹妹生病不去了”
谢容容一见到谢婉婉只觉脚底发麻,心里发虚,又听到她诅咒自己生病,面上无波,双眼却是朝她剜了一眼,然后又淡笑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呢,舅舅府上举办的宴会妹妹就算是病入膏肓那也是要去的”
“妹妹说的是呢,想不到妹妹竟是如此的亲近舅舅,这话若是让舅舅听到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谢婉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见她想要抽离被握住的小手,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凑近她耳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妹妹这时若是将手抽出来,岂不让外人看了咱们府上的笑话,说相府的两姐妹不和睦。所以,此刻就算是装也要给姐姐装的像点,可不能失了咱们相府的面子”
自那日将话挑白之后她就知道,从今往后姐妹和睦便只是传说了。
闻言,那抽动的小手终是不动了,姐妹俩携手坐上那辆华丽而又宽敞的马车上,除了各自贴身伺候的丫鬟外,剩下的丫鬟婆子则是分别坐上了后面几辆稍显普通的马车上。
众人上了马车之后便浩浩荡荡的朝着镇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姐妹俩二人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面对面泾渭分明的坐在一边。
谢容容抬眸看了一眼微嗑着眼眸,神色淡然的谢婉婉后什么也没有说,只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微垂着眼眸陷入了沉思。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谢婉婉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那天她无意之中发现了南阳侯府余姨娘的诡计后,又见着谢婉婉一个人在花园里,便用木棍将其打晕后,再使了个偷龙转凤的计谋后便离开了。原以为那件事做的天衣无缝,谢婉婉的名声必然是毁了,谁知当晚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现在还被谢婉婉发现是自己做的,想到那日谢婉婉的话,身下便是一片冰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好在这七皇妃的头衔总算是自己的了,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也无所谓了。
相府与镇国公府离的并不进,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京都的道路又颇为复杂,马车绕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镇国公府。两姐妹一路相对无言,两个小丫鬟自然是感觉到了马车上诡异的气氛,只是主子不开口说话做丫鬟的自然更是不敢开口说话,只得低着头安静的坐在马车上,不发一语。
直到马车抵达镇国公府后,姐妹二人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手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走下马车。
这画面落在外人眼中那可当真是姐妹情深,相处融洽。
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不愿意牵着对方的手,明明彼此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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