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事本就是拿你打个幌子。如今虽已于事无补,说与你知晓,也免你胡思乱想。”九方极咬牙:“事发时,你被商家的惨事扰乱了心魂,没有注意也在情理之中。这次老五联合老二和老三突然出手,表面只说逼我休妻,其实真正目的,怕是冲着曲直阁掌阁的位子来的。”
商云凤着实吃了一惊,脱口问:“怎么会!”
九方极把目光掠过妻子,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恨说:“我也是后来细思,再回想平日里种种迹象,这才有所察觉。当日我若如他们所愿,被迫休了你,反倒着了他们道——我堂堂九方嫡裔,竟然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保不住。即便事后他们能善罢甘休,却难保有人因此以为我无能,要我让位。就算最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我还能够勉强坐在这个位子上,也必然落得两败俱伤、元气大损,恐怕到底白白便宜虎视眈眈的其他几系。掌不掌阁,一样有名无实。”
商云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反握住他的手,恍然大悟:“这样说来,他们是有心算无心。难怪从出事到这一路上,我们会被压制得死死的!这真是,这真是……”
九方极点头,眼中带了怒意说:“没错,只是不知道他们暗地里预谋了多久,倒是瞒得紧。商家一出事,他们立即发难,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的筹划。可恨我平日里瞎了眼,轻信了老五的为人,才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狼子之心!狼子之心!”乍听得这一席原委,商云凤眼都气红了,却还是不明白,问:“老五他,为何要这么做?你们是亲兄弟,在曲直阁里,你掌阁还是他掌阁,有什么分别?更何况他一直主掌着曲直阁的符箓司,很多事情还不是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九方极怅然说:“是啊,所以我才想不通。老五可谓是我一手带大的,当年父亲陨落,曲直阁一脉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们虽为兄弟,我实则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儿子看待。他自幼少言寡语,受了别人欺负也从来不说。我怜他失怙失恃,即便他有什么不足,也从不忍苛责。如今看来,却是我的错,怪只怪我养而不教、教而不严,这才让他坏了心志。”
商云凤断然摇头,说:“你何必自揽大责!自我嫁过来,眼里看着、耳里听着,你对他便不是面面俱到,也可说是百般维护。当初他本囿于灵根所限,迟迟不能炼气入体,是你放弃自己四年份额的含灵丹,千方百计帮他换来粹灵散,助他突破。他能以四灵根天赋,在三十余岁进入炼气期一层,足见你的用心。不要说长兄如父,便是亲生父亲,又有几个能够做到像你这般情至义尽。老五如今做出这等事来,是他心里藏奸,辜负了你的心意。”
九方极长叹一声,怔了一会儿,不发一言。
九方桃符听着他们说话,拨一块人阶下品秋水菘挑在箸子上,没有什么食欲。
她还在为灵根的事心中难安。
一时觉得自己的推测做不得准。先不先,只说她如今年仅十岁便炼气入体这一条,便足以证明她的灵根不俗,否则以四系杂灵根之质,总要到四十岁左右才能摸进炼气期的门槛,中间绝无可能出现这样大误差;
一时又觉得自己穿越而来本身即是莫大的变数。说不定原主之前确是单一木属性天灵根,积累到今,炼气入体只在早晚;而后她的穿越却造成灵根突变也未可知,正如神奇的空间、提早出现的本命灵兽、多出一个点的神识、死里逃生的九方极,无一不是书中未有。
商云凤见她食不下咽,便盛一勺粥,把汤澄一澄,专舀了苞穗灵粟倒进九方桃符碗里,关切地问:“怎么不吃,可是头又疼起来了?”说着,有些焦急地看向九方极说:“桃桃不知怎么,突然害起头疼。果然因为昨天晚上受到惊吓倒也罢了,缓一缓,过去两天自己就好;我只怕她不声不响炼气入体,又没有人在一旁教导看顾,万一因此出了问题,可要害她一生。不行,我心里难安,不如请个诊灵师帮忙看一看,我们心里也有个谱,你说可好?”
九方极看着九方桃符,再看看夫妻二人的储物袋,咬一咬牙,点头答应说:“也罢。除那把青光剑以外,我尚有一爿地阶下品法器,是个禁制阵盘。因为际会所得,尚未曾轻易示人,如今说不得悄悄卖了,想必不会被轻易识得,应能卖得1500块下品灵石不止,足够作为桃桃的诊资。”
九方桃符眼见爹娘就要拍板决定,忙说:“娘,我头疼已经好了。只是看见秋水菘这样吃法,心里好生奇怪,一时想起从前吃的大食花和银叶茄。还有一回燕只姐姐在外谷抓到几只附尘芥,有琴夫人亲自烧了给我们吃,不知比坊市处理过的鲜脆多少。那味道跟这些都不一样。”
有琴夫人是润下台行令殿殿主九方治的结发妻子,出身三大修仙世家之酆州界有琴原嫡裔。九方燕只是二人之女,为九方谷第二十六代最长。母女二人为人方正,在原主的记忆中,对她也很友善,这时便被顺嘴拿来抵作挡箭牌。
商云凤听她这样说,面上带了戚色,夹一箸秋水菘放在她碗里说:“等哪天起南风,遇到风扬沙,娘也捉附尘芥做给你吃,好不好?如今你要多吃饭菜,吸收更多灵气,待将来不断突破,便可亲自去捉附尘芥,想捉多少就捉多少。”
九方极不由自责说:“让你们受委屈了。若在以前,桃桃能炼气入体,稼穑院丹药房就会循例发下辟谷丹和含灵丹,帮助她辟谷修炼、增添灵气;你怀有身孕,虽难说有极品粹灵散滋补胎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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