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才磨的炽椒粉,自己还没尝鲜,倒先喂饱了你。味道怎样,这一大把,啧,可够劲么?”施施然走到蓟木障外,她拿袖口掩住鼻面,遮挡漫在空中的绛尘,居高临下睥睨倒在里面的九方节,看他被烧得满地打滚又扎一身的刺,再不敢胡乱动弹,只得缩起身子哀声哼哼,九方桃符方不疾不徐解说:“金克木,火克金。这炽椒便是火属性灵蔬,遇木愈烈,兼你不把剑戳它还好,你一戳,哪有个不激发出来的?如今这围墙属木,椒粉性火,你的剑是金,木生火,火克金,纵你再有水物克火,水又生木,木又生火,片时片刻,恐也难逃出去。为今之计,除非你另有土行灵器,且土性极大,强冲乱这生克之数,说不定倒还有些眉目。你可有么?”
九方节双目肿胀、面红似灼,当下哪听得进去,只一递声儿叫道:“我有,我有。你快救我,我全都给你。”
“交来。”
九方节不敢僵持,除却衣冠鞋袜,忙忙地把浑身上下能卸的物件尽数解个干净,一力丢过“墙”去,痛喊:“给你,给你,快去了这劳什子火粉,辣煞我也!”
九方桃符四平八稳接了,一面拿在手里慢条斯理翻看,一面不慌不忙问他:“经此一遭,这五行之间,生生克克,你更懂得了罢?”
“是,是,金克木,你克我。”九方节冷汗打湿发鬓,滴下膨大变形的两颊,落在嘴角,随紫光油亮的浮唇一开一合:“好阿姊,你快解了这毒,节儿好生难过。”
“罢了,你试试这个。”九方桃符没找着土属性~器件,也知他多半疼极混说的,于是撂开手缴械来的一干物什,歪着脑袋想了会子,一拍储物袋,蹲下身递过一只拇指大的翠玉瓶,托着腮看他:“这炽椒粉是我用荤椰的壳,剥去表里两层外皮,只取中间无比细密处,轧成三铢轻巧、蝉翼单薄的一页,四角裹严,又使温吞灵力新鲜研碾而成,然后取火石绯玉瓶贮之,以保证此椒炽力尽出,又不泄露寸缕于外,霸道非常,也是下足大工夫的……”
话到一半,九方节已然受不得,扑身夺过翠玉瓶,仰头便往嘴巴里倒,被九方桃符疾声喝住:“慢!伤患在外,不必内服。”
碧浆乍泄,九方节赶紧闭嘴,任那汁液流了一脸一颈。
“如何?”九方桃符瞧他眉目稍展,面色略有缓和,似舒坦一些,心里暗道:莫非歪打正着?
谁知那边厢,九方节重新翻腾起来:“不好,不好!还是疼得紧,又烧上来了。方才那水,你再舍我一瓶,快快浇它一浇。”
“这可怎么好?我统共只得这一半瓶子的秋水菘露,再要也没有了。”话虽如此,九方桃符并不甚着慌,若有所思道:“这菘露,乃月圆之时凝自菘叶心的夜露,本性甚凉,依然压伏它不住,怕不是那椰壳之木助那炽椒之火、以至热力倍增之故?”她一对眸子骤然清亮如星,两手一合,蓦地起身就走,大笑:“果然如此,粹灵散成矣!”
“休走!”九方节见她直奔灶间,头也不回,忙高声呼救:“我这便死了!”
九方桃符脚下一停未停,只回眸一顾,笑道:“一撮炽椒粉而已,且放宽心罢。你想死,还死不得呢,不过受些活罪,待椒末散了,自会好的。”说着,甩手关闭灶间门,隔绝视听。
“王桃!”门外传来九方节愤怒嘶吼:“山水有相逢,你给老子记着!”
九方桃符聪耳作聋,掏出一排瓶瓶罐罐列在案上,尤其新得的土属性硕珠灵米米浆,并一溜火属性灵植——蓝烟藤、炽椒、灿春梅、灶下寻、灸艾几样,潜心捣鼓起来,其间不忘一日三餐、米蔬果茶伺候院中囚人,以免他肉躯平凡、不堪饥馁。
九方节身上火毒消祛倒快,养得精神气力十足,开始镇日对衣食大姊恶言相向,并暗里面前掘砖刨壤,明晃晃打着土遁的主意。
再说九方桃符,却没那等心思同他计较,也不拦他,大多时候只沉心埋头试验膳方,间或不时将那培壤符和飞石符贴上一道,九方节连日之功便如数消弭,更惹他跳脚不已,极尽辱谩之能势,终究无计可施。
如此被困经月,再顽劣的人也闹疲了,无聊透顶,说不得只好盘腿修炼,以度长日,竟也颇得成效。
寒来暑往。
桃源境空间里的秋水菘终成上品,碎玉芹也生出灵性;双生界开启又关闭;陈化同那合欢谷仙子分分合合,到底定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