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肥肥擦干眼泪，收起情绪，抬头的时候见戚年依然很投入的在唱陈粒的歌。

    叶铭和路离两个大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一起开始拼酒，一瓶接着一瓶没有底线。

    许君撷忍无可忍，想要离他们远些，偏偏路离这时候不知道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醉了，隔着一个叶铭一把拉住许君撷的手腕，目光如炬：“许君撷，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无论我喜欢的是谁，你都会站在原地一直等我。”

    许君撷一怔，推开他的手腕，面无表情起身：“你喝醉了。”

    路离凑近她半分，单手撑着桌子，酒气一阵一阵的喷在她脸上：“我想回到原地去找你，可我害怕你已经不在了。”

    许君撷听了心底发寒，刺刺的疼痛在心底蔓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爱的那么自私。等待，那是谁都负担不起的未来。

    路离眼神迷离，似是在喃喃自语：“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永远只会围着我转的小太阳，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爱我，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也许他不是爱的自私，而是根本不曾爱过。

    他从前说话就是真一句假一句的，她猜不透，索性一概不信。

    上初中的时候物理学上就讲，分子之间存在间隙，所以破镜无法重圆。

    叶铭灌了一口酒，忍不住嗤笑：“如果我没说错，这些年来围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必以前少。”

    路离手指微动睨着叶铭的眸光发寒，脸上已有愠色，许君撷在他动手之前制止他：“路离！”

    路离忽然低低的笑出声：“你怕我动他？”

    许君撷没心情跟他吵，他要非得装大佬她也没办法。她从沙发上起身就要远离他，路离失态咆哮出声：“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一声怒吼震的旁边正倒着饮料的肥肥手一抖一抖的，许君撷还算镇定，转身盯着他，气势不输他分毫：“你坐下。”

    许君撷仿佛找准了他的七寸，只三字，路离愣了两秒，在众人膛目结舌下乖乖地坐回沙发。

    许君撷重新走到他跟前，无奈的语气：“我不想跟你吵。”

    路离直勾勾地抬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许君撷，漂浮于其间的沉默致密而冷峻。

    肥肥见三人如此，不动声色的上前拉了许君撷的手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让他们两个自己喝酒去。你要不要唱歌？”

    许君撷摇了摇头，又点头：“好。”

    她点了一首很少人听过的老歌，张玉华的《原谅》。

    戚年把麦克风递给她，顺手关了原唱。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又全都想起了……”

    “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你的承诺，我竟从没怀疑过，反反复复，要不是当初深深相爱过，我试着恨你，却想起你的笑容……”

    路离坐在角落里，眸子里盈盈的氲上层水雾，仿佛被凝结，眼神中有丝异样的神采。

    她是他零点一刻的海洛luo因，等他恍然发觉的时候已经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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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暮色四合，许君撷觉得意兴阑珊，恰巧这时候外地出差的弟弟许易凡已经乘机匆匆赶回，她于是起身跟他们告别。

    叶铭并没有喝多少酒，起身从衣架上拿起西装穿在身上：“我送你回去。”

    他和许君撷是高中同学，算是死党，但和路离他们并不相熟，许君撷既然要走，他也就没有留下来继续玩儿的必要了。

    戚年忍不住提醒：“喝了酒就别送她了，不安全。”

    路离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声：“人家送不送关你什么事？”

    戚年白他一眼，在心里诽谤，等许君撷再跟人跑了看你上哪儿哭去。

    酒驾终归是不好，叶铭想了想开口：“那我帮你打车。”

    叶铭在路边上帮许君撷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许君撷点头说好，路离和戚年这时候也刚好从KTV出来，戚年推了推路离手指了指许君撷的方向：“你不过去聊两句？”

    这边许君撷上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叶铭就要替她关上车门，被路离一手挡住。

    路离稳住车门，声音还算镇定：“你下来。”

    许君撷动了动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有几句话，说完我就走。”路离伸手就要拉她的手腕。

    许君撷抬手躲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路离深吸一口气：“你先下来。”

    许君撷依然不动，路离脑袋一热也不管周遭的人就凑了上去，他一只手稳住车门，腾出一只手死死的箍住许君撷的后脑勺，让她不得动弹分毫，眨眼间就狠狠的吻了上去，她几乎无法呼吸，只看的见他一双眸子，那样深那样黑，就像是漫天星星都碎了，他吻的那样迫切，仿佛是种恐慌，她甚至听得到他的心跳，他在害怕，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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