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肌理，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脚下已经氤开一朵血花，触目惊心。

    戚年站在不远处简直忍不住拍手称快，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竟被一个黄毛小丫头轻而易举的制住。

    戚年从暗处走出扬声道：“真没想到纪家底下十几号人闯进我们的地盘就为了欺负一个小女生。”

    十几号人寻声看来，客套的喊了声“七哥”，七和戚同音。戚年其实挺希望做一回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活的快活乐得自在。

    有人开口：“七哥，这次是我们底下人的私事，跟纪家没关系。”

    戚年仿佛这时候才正眼打量许君撷，故作惊愕：“诶，嫂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戚年只认了路离这么一个哥哥，她这一声嫂子，分量可不轻，意思不言而喻。

    戚年神色一凌：“你们要是伤了我嫂子分毫，我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路离女朋友换来换去的从来算不得真，但女朋友被戚年称为“嫂子”的还是头一次，更何况他们这是私仇，跟纪家没关系，路离如果真要是拿他们怎么样了，纪家也不会保他们。

    斟酌再三，挑头的人开口，恭恭敬敬：“劳七哥跟离哥求求情，这次是我们底下人不对，以后再不敢招惹嫂子。”

    戚年见好就收，真要硬碰硬起来，还不见得是对手，戚年上前握住许君撷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的人听见：“嫂子，找个地方把手上伤口处理一下吧，我哥找了你半天，别让他担心，看见你这样怕是要心疼。”

    戚年抬头又跟他们应付了几句，十几号人顷刻间人作鸟兽散。

    路离就站在巷子里的第二层楼上，他从高处俯视着她们，痞痞的戏谑：“戚年你可真够可以的，半盏茶的功夫就给我找来个水灵灵的老婆。”

    戚年也跟着笑：“那敢问一句，戚年给你找来的老婆你可满意？”

    路离低低地笑，眼睛打量过巷子下站着的许君撷，不算近的距离，阳光渗透过低矮的废弃房屋汇聚在她墨黑色的长发上，一闪一闪的跳跃着。

    趁着路离从楼上下来的空当，戚年问她：“他们为什么针对你？”

    “我弟弟跟他们赌钱，至今下落不明。”许君撷不愿意多讲，索性转问她：“你为什么帮我？”

    “陆九峥朋友，我为什么不帮？”

    许君撷感激：“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路离这时候已经从楼上下来：“戚年，你先走。”

    戚年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许君撷想叫住她，却没有留下她陪自己的理由，毕竟跟人加不熟，总不好意思再麻烦。

    她看着眼前的路离，退后半步，警惕的看他，因为大学城和上次KTV的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把手伸出来。”

    许君撷把被碎玻璃弄伤的手藏在身后：“不用你管。”

    路离依然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伸出来我瞧瞧嘛，看看血流干净没。”

    “你让开。”许君撷没好气的瞪他。

    路离笑：“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要这么鲜血淋漓的回学校。”

    许君撷直接越过他的身子往巷子外面走，路离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路口就有个诊所。”

    “不用你说，我知道！”她挣开他的手，出了巷子往右拐。

    路离闷笑着上前，自然的搂过她的双肩：“诊所在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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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细微的玻璃渣陷入掌心里，医生用了些局部麻醉才动的镊子。

    医生挑玻璃渣的时候，路离突然问她：“喜欢九峥吗？”

    “陆九峥？”许君撷反念了一遍名字，视线从血肉模糊的掌心上移开：“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把男女关系想象的那么复杂啊。”

    路离明白了许君撷的意思，又问她：“那九峥跟你告过白吗？”

    “当然没有，你问这些干嘛？”

    路离邪肆地笑：“我总不至于跟朋友抢女人。”

    眼见许君撷的手已经上了药用纱布包好，他起身：“不过你既然说了跟九峥没关系，戚年又喊你一声‘嫂子’，我总不至于辜负了你。”

    “你有病！”许君撷睨他一眼，跟着起身。

    路离忽然凑近她，热气一阵阵的喷在她脸上，勾着唇笑：“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嘛，腻味了分了就是，好聚好散嘛。”

    许君撷想也不想：“咱们不合适”

    “除了我，你当然跟谁都不合适。”

    那个年纪的喜欢是没有章法的，往通俗里说就跟打麻将一样。打麻将嘛，得将就个时机，因时制宜，就跟人家说，感情讲究对的时间对的人。如若真要遇上个错的人，弃了牌就是，这叫随机应变。包括那些知己知彼的战术、或攻或守的方法，虚虚实实的让对方雾里看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