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用的玩意儿。
可惜啊,这个铃铛并不能发挥它的作用。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之前的打算告诉梅二师姐,于是用一个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自然是知道荷七师姐的心意,只是我并不想要王上的宠爱长盛不衰。从一开始我便打算等到王上对我失去兴趣了就乔装逃跑,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待死亡,届时这姜家的兴败与存亡都与我无关。师姐,你知道的,我活不了多久了。”
不想我话刚落音梅二师姐就红了眼眶,哽咽道:“你这傻孩子,胡说什么,师姐我博古通今无所不知,难道还找不到救你的法子么?”
唉,又害梅二师姐流泪了。我的生命长度这个问题,算是囚魂岛的禁忌,尽管师姐们平时活蹦乱跳,可是一提到这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笑也不笑了,都红着眼睛,如今看来,我还是自个儿琢磨到了皇宫怎么逃吧。
我望向门外的红绸,估摸着接亲的凤舆也该来了,于是强笑道:“好好好,我知道师姐神通光大,吉时快到了,我们先出去吧。”
梅二师姐冲我点了点头,便扶着我走出门去,一众师姐也个个身着红裙跟在我后面。只是师姐们在美人宫自立自强太久,身上早已没有女儿家的娇柔,个个面露凶煞之气,不像是送我结婚去,倒像跟着我打架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莞尔,却看见二哥姜云飞身披战甲,手持一柄三战戟站在门口,剑眉英目,平生豪气。
“二哥,你不是在前线打仗么?怎么回来了?”我惊喜道。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连夜刚赶回来。在我对将军府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个二哥待我如亲妹,什么事都让着我,宠着我,所以许久不见,再见到他我也有一种莫名亲切感。
“小妹结婚二哥自然是要赶回来的,想不到当年那个老跟在我后面哭鼻子叫哥哥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笑声爽朗,难掩一腔豪迈与欣喜。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朱色锦盒,塞到我怀里:“这是二哥去年打仗时遇到的一个大师打造的龙凤环,天下仅此一对,本想等和陈国打完仗再给你作嫁妆,等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我接过锦盒,不好拒绝,于是递给了春喜,春喜会意地替我收好,我冲姜云飞嫣然一笑:“多谢二哥,无骨今日大婚,还烦请虎威将军为无骨开道了。”
虎威将军是王上赐给姜云飞的封号。听春喜说,姜云飞这几年跟随父亲东征西站,替燕国开拓了许多疆土,王上念他有功便封他为虎威将军,以勉励其他将士。
姜云飞弯了弯眼睛,朗笑一声,“这是哪里的话,二哥这就为你开道去。”
说罢,姜云飞拂了拂披风,大步流星地朝在将军府外候着的红缨白马走去。
我给父亲还有二娘奉完茶寒嘘了几句,迎了圣旨,一众师姐和丫鬟便拥着我向前院明黄的凤舆走去。
上凤舆前菊一师姐哭哭啼啼地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难舍难分的话,我自然是感动的差点落泪,当然,那些话的伤害力还没有最后捶在我胸口的一拳威力大。那无比娇羞的一拳捶下来我顿时老泪纵横,抱着她边哭边说些安慰她的话,免得她觉得我不仗义又给我第二拳。
在一阵哭哭闹闹欢欢笑笑中我坐上了凤舆。刚出门,便只见十里红妆直铺皇宫,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结尾,井然有序,姜云飞则是身披红披风骑着红缨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二娘替我盖上喜帕,一时间牛角声声,锣鼓声轰鸣,庞大的迎亲仪仗队伍拥着金顶凤舆浩浩荡荡地朝皇宫走去。
到洞房时,我已经饿的眼冒金星,浑身无力,走路站立全靠内力撑着。试想一下,一个被折腾了一早上什么都没吃还得顶着十几斤的凤冠端坐凤舆里摆出母仪天下的姿态,最后在一系列繁复的皇家礼仪后,终于被陪嫁丫鬟扶到了洞房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当然是快死了的感觉,譬如我。
“春喜,快给我找点吃的来,饿死我了。”我掀开了盖头有气无力的朝春喜摆了摆手。
“不行啊小姐,这不合规矩啊,”春喜明显是急了,小脸涨的通红,“小姐你快把喜帕盖上,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说咱们将军府没有规矩。”
我扭了扭腰,懒懒道:“怕什么,除了王上,谁还敢来这洞房。”
春喜却是心急地跑到我面前来伸手将我盖好的喜帕,然后递给我一个苹果:“万一宫里的女官来了呢,我们得在任何时候都要小心,免得落下话柄。小姐你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等到送晚膳的人来了再多吃点。”
于是我就啃着苹果,默默地等了三个时辰。
窗外夜色如水,灯影阑珊,圆月悄悄爬上了枝头。
我正苦着脸盯着早已吃完的苹果核发呆,便听见推门声和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我急忙扔掉苹果核,寻思着要不要掀开喜帕看看是谁,便感觉到身边似乎坐了一个人。
接着,一个秤杆伸了进来,碍着喜帕我又垂着头,斜着眼只能看见一双明黄镶龙金丝靴在我旁边。于是还没等我自己动手,盖头便已经被揭开了。
我转过头,对上一双极好看的眸子。
“怎么是你!”我小手一抖,沉默了良久憋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