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周遭,确定无人后从枕巾里掏出了一封信,那是昨天替我扇风的宫女突然塞给我的。我打开信笺,一行霸气横生的字涌上了双眼。
“明日抵达帝都,预留一月,马车已备好。”
我扫了一眼,将信缓缓伸到一盏灯前,火舌舔上信笺,不一会儿,便只剩一团灰烬。
夜色苍茫,我拉过被子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有人似乎在揉我的脸,揉了一会儿还不甘心,又把我的被子掀开捏住我的鼻子。
我不耐烦地拍开那人的手,不满道:“卫弦之你不要来烦我睡觉!”
说完我闭着眼抓过被子蒙在头上,却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哟喂,几天不见脾气长了不少嘛。”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睛,只见荷七师姐一张巨大化的脸伸在我面前,我缩了缩脖子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荷七师姐则是娴熟地躲了过去。
她仍是穿着月纱,墨玉般的乌发仅用一根红绳束起,唇上的火红似有烈焰燃烧,背上依旧是一柄九环大刀,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月牙匕首。
据我多年经验来看,早晨一醒来就看见荷七师姐那天准没什么好事,不是被她绑着当箭靶就是被她扛着练水上漂。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往床里面挪了挪,却又被她一把拉了回来:“来,小九,让师姐看看你长胖没,”说着,荷七师姐一把掀开被子,我急忙蜷成一团,她一巴掌拍到我屁股上顺势捏了捏,方才满意道:“不错嘛,身材又圆润了不少,看来我这弟弟还是蛮听话的,没白费我那天的苦心教导。”
“教导什么?”我疑惑道。
荷七师姐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冷笑:“也没什么,就是把他打了一顿捆起来,然后拉到青楼让她们头牌脱光了站他面前,帮你好好考验考验他。”
我抖了抖,这种剽悍的招数也就只有荷七师姐想的出来了,却听她继续道:“不过这结果还是让我很满意的,人家青楼头牌长得不知比你好看到哪去了,身材也是好的没法说,我看了都自愧不如,他却一点反应就没有,甚至看都没看别人一眼。”
我不禁莞尔,荷七师姐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那个头牌之前对自己自信的很,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没反应的男人,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但是卫弦之就只问了我句,还有事吗没事他就走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头牌当时听了后脸都气绿了,笑死我了。”
说完,我也跟着她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荷七师姐搭着我的肩朝我挑挑眉道:“怎么样啊?还是你七师姐对你好吧?看你刚才没睡醒那熊样,看来和我弟弟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嘛。”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荷七师姐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有些事情既然知道它会发生,何不在此之前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呢?”
我摇摇头苦笑:“师姐,你待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只是我能活在现在已经是万幸,又何苦贪心那些情爱之事呢?”
她道:“弦之是我亲弟弟,虽然我被送到囚魂岛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每次出岛都会来皇宫看看他,他的脾气秉性我也算是了解。之前我得知你要嫁的人是他后也找他谈过,他答应过我会待你好给你无限宠爱,而且他不是那种会食言的人。”
见我没说话,她又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想嫁入皇家,但是这也非他所愿。”
“当年我母后为了保住弦之的世子之位,暗地里毒杀了所有会对弦之产生威胁的皇子。父皇知道后极怒之下处死了母后,随后又将我们姐弟俩关在天牢里。考虑到处死弦之后燕国就后继无人了,于是父皇放出了弦之迁怒于我。师傅与我母后生前交好,她得知此事之后将我从天牢里救了出来带到囚魂岛,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
“我在囚魂岛倒是过的逍遥,可是弦之他一个人在皇宫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如今连一份真挚的爱情都不能得到吗?你可知这宫里的女人大多都是为了权势才接近他,真心爱他喜欢他的又有几个?我不忍看他如此,便寄希望于你身上,也就只有你才能给他想要的。”
我抬起头望向她:“可是师姐,萧止师兄今天已经到帝都了。”
荷七师姐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嘴唇张合似要说些什么,却像被点了哑穴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这个计划她是知道。
“这皇宫的地图,还请你帮忙了。”我瞌下眸不敢看她。
她沉默了半晌,良久,方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