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刽喘息着,在一阵阵喘息着,他盯着下方因爆炸而短暂产生的坑,泥浆回流,很快的,那儿便恢复如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又怎么可能?
刽用力的咽着唾液,干涩的咽喉间流淌的不知是何物,他咽的很费劲。
“我听...不...懂。”他沙哑的说道。
身后,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刽僵硬的转身,他的身体如机器般,在关节弯曲间,一伸一缩,迸出极大的力。
蛹破了,刽周围的十数个大蛹全如枯叶般敞开蜷曲的口,如人的分娩。
刽看去,落下的东西从泥沼中爬起、站立,却也是人形,但它们不哭、不闹,亦不是婴孩的样貌,反倒更像是成人。
张开嘴,露出渴求状的人儿贪婪的吸食着空气中留存的香甜,如白骨长出新肉,滋养的某种不安开始发酵。
若残废般垂下的双臂在一次次抽搐中弹起、落下,像妖异的花此刻正欲绽放。
一朵狰狞的花,娇软却叫人憎恶,腐臭却引人驻足。
人的本能正极力排斥着它的一切。
于是刽动了,握着血气盘旋的剑,刽乘风而行,转瞬即至,连续的斩击如同连成一条的折线。
“啪。”一声闷响。再现时,刽已以相同的姿势将剑插进人影的腹中,那支撑起折线的支架不堪重负,在一瞬间齐齐倒下。
若风吹过,稍弯的花忽而尽数折断,栽倒在了泥泞之中。
“啪-啪-啪-啪....”沼泽响起了无数的气泡破裂的声音。
刽在这一连串的声音中站起,再度沉静下来。
“沉默,喘息,而后是无尽的燥热。”
如刻意的发散注意,刽如企鹅般一摆一摆的在原地转着圈,他打量着四周,洋溢的粉尘、看不到尽头的树、数不到尽头的蛹。他孤身一人站在此地。
热...如烈日下的枯林,刽恍惚的看着这些,却又不自觉的,牢牢锁定了视线中的每一个。
跃动的,缄默的,喘息的,哭嚎的。
他看见那树像两个环抱在一起的人,扭曲的,挣扎的,求不到解脱的人。
他们冲刽笑着:“取代他!”
“折磨他!”
“杀掉他!”
声音又一次传来,刽慢慢的走了过去,抬头看着那高高的人却说着粗陋的话。
他挥剑,像砍树那样一下一下的砍在他面前的“人”身上,他看着“他们”不知悔改的叫嚣着,他便也一遍遍砍着,越来越用力。
若击中命脉,声音戛然而止。“嘎吱——”大树在刽的面前轰然倒塌。
周围的声音仍源源不断,刽转身,行至别处,心底的压抑、恼火,无形的东西随着手臂的挥砍化作有形,经剑宣泄而出的。
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动手,因为他正无比的憎恶面前的一切。
又因此,不知何时,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从数剑砍倒一棵到一剑砍倒一棵,他没花多少时间便将周围的树全部砍倒在地。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那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即便倒下也未松手,扭曲的身体无形,却像一张长大的嘴,即便已经倒下,也仍在嘲弄,也仍在引诱,引诱刽步入那无尽的深渊。
树桩露出漆黑的切面,没了树,黑色的液体仍汩汩上涌,淌至下方的泥沼。
周围全是这样的树桩,以及更远处的,无数的“人。”
看不到尽头,砍不到尽头,一个个树桩涌出的液体源源不断,刽脚下的水位正微不可查的增高,而在更远处的树木间隙,一个个黑影正呆站在原地,却也不断的增长。
忽然下起了轻轻的雨,黑色的雨,这雨轻而易举的,将笼罩在刽周围的大片血气冲刷干净。
细而密,潮湿黏糊的感觉在片刻后便无声的攀至了刽的全身,他看着脚下,水面泛起无数波纹,不似之前的倾盆大雨,这雨的声音静悄悄的。
沙沙的声音擦着叶,啄着地,一切都很轻。
刽突然感到有些冷,在这雨中,不知不觉被淋湿以后,就像....那场雪。
但心底得不到发泄的仍在撺掇,这令刽无比的烦躁,进而,他厌恶这雨。于是那些声音,那些画面,便都可憎了起来。
刽站在原地没有动,但身体的寒冷与体内的燥热已逼迫他动了,他迈出一步,这一步的力度已在不自觉间放大。
“噗!”踏水的声音响起,在他迈步的瞬间,声音不知从他脚下响起,更从他的四面八方,极近的地方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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