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通道。
雨下的更大了,风雨飘摇。
刽此刻就仿佛立于汹涌的海面之上,波涛起伏不断,细密的雨不断打在他的身上,又在这瞬间,他仿佛成了暴风雨中的焦点。
水面下,巨大的阴影正不断上涌,透过浮木浮动的间隙,刽看见了,于是他抽出了剑。
又在他抽剑的瞬间,仿若顺着他的剑,无数密集的“雨”再度喷涌而出,与上方的雨激烈的对撞。
细密的阴影如无数的线条,于是纷乱的呢喃就像海的吟咏。
“杀掉他!”
“取代他!”
“吃掉他!”
嘈杂的声音仿佛饿到了极点的人见着浴血的食物,神志不清下,一遍遍的提醒。
攀着刽的剑,攀着刽的身体,阴影在此刻依旧仿若一具具无形的骷髅,但不同于之前将刽一起拖进地狱的疯狂。
拥戴的狂热,仿佛是希望,仿佛是饿到没有力气时所产生的幻觉。
刽感到身下的力量是一种扶持,一种...以自己的血与肉供养,凭枯骨弥留的遗愿相拥的感觉自他的手传来。
手像是被握着,被密密麻麻的触感握着,欲望流淌入剑,欲教之劈砍。
幽蓝的剑贪婪的汲取着,变得若星河般深邃、梦幻的刃传出的,却只是死寂,但密密麻麻的尘埃仍源源不断的涌入。
虫裂成了两半,又或者说,它正在裂成两半,分化的躯体在此刻如被暴风雨分割开的海面,彼此间的交锋剧烈。
于是下一刻,若蜕皮般,它猛的从其中钻了出来,剩下变得坚硬的空壳挺立在半空,而它们也在下一刻轰然破碎,化作剧烈的粉尘。它们仍前仆后继的涌入刽手中的剑里。
虫再度怒吼,像是诘责,它不解同伴的背叛。两股狂风激撞,雨下的不停。
也就是在下一刻,若惊雷炸响,幽蓝的光急速的照彻整个世界,照亮了怪物身上伸出的无数手,照出了他身体表恻无数睁开的眼。
像是一种回应,刽飘在半空,密集的气托着他的身体,蓝光下,无数尸骸簇拥,他站在顶端,有无数枯骨拥抱着,一并握着他手中不知何时举起,并正对着巨虫的那柄剑。
“滋啦!”似雷光隐入云层,周围的蓝光一暗。
紧接着仿佛回应着刽,怪物扬起的头,撑开的嘴,一只漆黑无比的巨手猛地伸了出来,并着若血的雾,睁着通红的眼——那巨手的手心睁着一只无比巨大的眼!
在巨眼的注视下,刽轻轻的放下了举剑的手,下一刻,簇拥着它的无数尸骸散作飞灰,飞扬在刽的身后。
蓝光在黑色的映衬下,勾勒着刽的每一笔线条,光线产生的偏差令刽看起来像是在笑。
刽的双眼炯炯有神,专注无比的他只觉力量正如云岳般——破开缥缈,直抵日月。
于是他冲了上去。
“咚.....”沉闷的声音下,刽背后的“云”作刽的踏板,随着他的蹿出,一瞬间乌霭尽散。
细密的雨,游散的尘,在这一瞬间,随刽凌空一剑若绫带与刽手中的的剑相连,抽动的大片弯曲如刀直撞之下被那巨手死死握住。
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此刻,以刀与手为分界,刽所在的世界已然晴空万里,而巨虫所在的世界则依旧阴雨连绵。
激荡的粉尘洋溢在交锋的面上,刽在这漆黑的云面与那若太阳般通红的眼对视,那眼似乎觉察到危险,正倒退着。
但下一刻,蓝光猛地溢出,顺着那“刀”,弯曲的的刀刃随着不断变直,飞快的切开那手掌。
“唰啦!”无声却又仿若有声的轻快,巨化的剑锋猛地破开烟尘,将巨虫一分为二。
刽面前的乌霭再一次扫开,已然不见那巨虫,独见那血红的眼险之又险的浮在剑身之上。
不假思索。他抬手便是一个下劈,巨大的湛蓝的剑锋直接将它拍在了地面,只是那眼坚硬无比,一路下来始终没有被斩断。
刽停在半空,保持着剑锋抵着眼球的姿势与之遥遥相望。
下一刻,他猛的出现在眼球面前,剑顺着前置的锋芒精准的刺中了眼球。
“咔擦!”清脆的声音,重压之下,眼球动弹不得,被死死的压在黑色之上,于是湛蓝的剑锋刺出,然后是剑身,连带着巨化的部分,一并刺入了地下,那漆黑的通道。
那一直睁着的眼睛仿佛吃痛般猛地眨了一下,而后在刽的目光中径直分作了两半,与之一起的,还有整片森林。
泥潭已然干涸,枝叶已然落尽,只剩一根根光秃秃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