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命运的屋子,此刻,在暴力的强拆下,彼此间的用作阻隔的墙纷纷瓦解。
已经不需要再掩藏,再不分彼此,再不谈隐私,只剩一个共同的命运,共通的个体。
“抓紧我。”男孩伸出了手。
刽默默抓住,下一刻,两人消失在了原地,又在两人离开后不久,稍远处,一团巨大的黑色无声的钻出,飞快的朝天空升去,消失在了天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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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罗萨与一个孩子正立在一座熄灭的尖塔顶端,他盯着头顶似仍遥不可及的太阳,已然身处云间,下方沦陷的土地幽静的同此地一般无二。
弥漫的黑色下看不到活人的踪迹,仅存的大块土地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房屋、建筑,黑色的构造给不了任何安全感,随那逐步推进的黑雾,仿佛轻易就会抛下避难的人群。
空中不断落下的坠毁飞船,在那猩红太阳的注视下,仿佛苍蝇、蚊虫般渺小烦人。
他清楚,这是这片星球的主人正在发难,但还不够,他盯着头顶的太阳,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下方惊慌的人们。
丑陋源自脆弱,他们已然在怒火中崩坏,但这样的惩罚似乎仍然不够。
地下在躁动,天上在积聚,留不下修缮的余地,只如那坠地的飞船般——
“嘣”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传来,慌张的逃窜,无助的哀嚎。
就仿佛是雨水砸在地面,四分五裂的它们堆在一起,愤怒的人只是用力的,向下踩出一脚。
罗萨看着一旁的孩子,他们捣毁了十数座塔,男孩便就生生汲取了十数座塔的...养分。他像是长大了几岁,亦成熟了些许。
“记起来什么了吗?”罗萨问道。
“....”男孩沉默着,有些别扭的摇了摇头,“还差一点。”
这副模样倒是让罗萨想到了一个人,他看向地面,开口问道:“休息够了吗?”
“嗯。”男孩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该去下一处了,趁还没生出什么变故。”
下一刻,罗萨拉着男孩的手猛地一跃,空中,云雾每每于两人脚下落点出积聚,像一双双托人的手,两人便就这么灵巧的来到了远处的另一座塔顶。
下面依旧有不少正避难的人,他们慌乱下东张西望的样子尽收罗萨眼底。
他们只是照旧在空中越至人群的边缘处,趁无人发觉,落到房顶,而后,过窗而入。
气息完美的将声音消去,就像一双手推开窗般,两人来到屋内。罗萨照旧大开杀戒,喷涌而出的黑色顷刻间像一把把刀刃将里面躲藏的人尽数洞穿。爬下楼梯、推开房门,黑影像他的眼、他的手,几秒钟的时间,他便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所有人。
站在原地的罗萨看着身旁男孩眼中闪过的不忍,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只待一切尘埃落定,他拉着男孩的手下楼,出门,混入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藏有地下通道的屋前。
在旁人眼中毫无差别的屋子,他推门而入,巨大的力量轻而易举推开重重封锁的大门,一露缝隙,卷入的气息便配合着从内抵住,避免门砸在墙上的声响引起旁人的注意。
然后他与男孩进入,又关门,向下的通道此刻已横倒数具尸体,黑色的气息仍先一步顺着通道前行,为罗萨扫清障碍。
两人拾级而下,来到最底层,阴暗的深处,数具尸体前,依旧是孩子与花的静默与盛放。
男孩自觉的走上前去,来到花丛之中,他轻缓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扯断与孩子脑袋相连的花茎,将两端都放进自己的嘴里吮吸起来。
罗萨背过身去,审视意味的看着向上的长廊,再没回头。
趁着空闲,他翻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一颗碎裂的厉害的圆球忽然浮现,他冷峻的面庞却不知为何攀上一抹温柔。
深吸一口气又吐出,顾着远方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个虚影正被不断摧毁,索性并未跟丢,气息与人影将虚影甩在后方,拉开了一个固定的距离。
他感受着周遭他释放出来的气息传递出的情绪——愤慨。
就好像....一路下来,他与他们所杀的,皆是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罗萨静静的听着活跃的气息传来的动静,声音像悦耳的歌曲,亦是他在这陌生的地方所拥有的唯一。
不知过了多久。
忽的,周围的震动如乐曲步入了高潮般排山倒海,罗萨猛地看向头顶,同他们一起。
下一刻,从塔顶,无数落石与黑压压的东西急速坠落,罗萨急匆匆看了在下方的男孩一眼,来不及,完全来不及,他纵身一跃跃入了通道之中。
“轰!”下一刻,周围的一切都被生生碾平,上升的尘埃刚想形成,便被紧接着落下的黑影压下。像铁锤将钉子锤入地面那样,只剩下一个平面。
“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男人的声音传来,他抓着男孩的脖子将他提起,冷冷的看着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