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见府衙南门处东侧斜对角不远处有一吃食摊子,摊子中有几个兵丁府吏正于摊子阴凉处休息,桌子上摆着几碗吃食,几人正围着那桌子在那插科打诨,徐枫也不犹豫,径直来到那摊子前,找了一离那桌兵丁不远处一座位背对着那桌兵丁坐下,微微敞开衣襟,佯装天气炎热,伸出手擦拭额头上本不存在的汗,又衬出袖子扇风。
那吃食摊子似是一对夫妇经营,年纪却是不大,约莫三十岁左右,主人家见徐枫落座,一旁妇人拿着一陶碗自旁边木桶中盛满水,端到徐枫面前,徐枫也不道谢,拿过碗来便喝,那碗中水却是清凉,似是刚从井中捞上不久,徐枫也不怕冰牙,咕噜噜便一饮而尽,嘴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面向那妇人,这才说道“有劳阿姊了”
那妇人也不见怪,笑道,“天气炎热,这午时太阳又晒得很,这井水自是清凉消暑,小郎可是要再来一碗”
徐枫一拱手,拿出一些散碎银钱,“自是更好,只是我这腹中饥饿难耐,烦请阿姊与我做些吃食”
那妇人收下银钱,答了个是,又盛出一碗水放于徐枫桌上,言且稍等,便转身准备吃食去了,徐枫自桌子上端起碗,慢悠悠的喝了起来,耳朵却支了起来想听那背后言语。
那旁兵丁府吏见摊子上来了人,哪里不会看,几人闭口不言,皆看向徐枫,他几人在这城中生活了十数年,城中大半百姓皆识得,见徐枫是一生面孔,却与那妇人交谈如常,又做出酷热难耐状,料他是城外百姓避暑至此,不疑有他,一兵丁接着说道:“这天气却是热死个人,今年也不知怎地,自入夏却未曾下过几场雨”
边上有人搭话“哪里只是未下过几场雨,我昨日自长右山下过,你是不曾见,那山下草木大多枯黄,旱得很,只怕今年是个旱年,这庄稼稻米又是没得好收成”
“上些日子不还曾刮过几天大风吗,人常说雨随风至,怕是不久便要有大雨”
“你说前几日那风?屁的雨随风至,那风是晴天白日里刮得,何来半点雨水,何况初时虽然那风大得紧,不过过了段时间就小了,也不曾刮得久,不过一炷香罢了”
“你这人,怎平白好说些屁的屁的,我说那便要下雨,就要下雨”
“哦,可敢打赌,就赌这雨是下是不下,这彩头···彩头便是谁若输了,谁便替另一人当值”
“这又何不敢,我与你赌了便是”
“好了好了,你二人莫争了,时辰到了,这歇也歇了,吃也吃罢,该当值了,店家,这银钱我等放于桌上了”
一众兵丁府吏将银钱放在桌子上起身便走,徐枫这边那妇人早就端来了吃食,见那一众兵丁离开徐枫却也不急,慢慢的吃着碗中吃食,一众兵丁刚走不几步时,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语气不快的埋怨道
“本来这四班兵丁轮换当值好好的,也不劳累,府主自前几日回来后,也不知怎么,下令四班变两班,一天六个时辰却都杵在府衙里,这几日实在是乏得很”
旁边一人搭话道“莫说是你,就是我也乏,前几日府主回来时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大车箱子,也不知装的什么事物,沉得很,搬得我直腰酸”
“管他作甚,说不得是各地孝敬的银钱,倘若你我干得好时,说不得,府主赏下来些与你我········”
一众兵丁越走越远,嘴里却还兀自念念不休,徐枫却坐在座位上,手中动作一顿,嘴里悄悄的念到“前几日?箱子?两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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