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怒容,脑中闪过母亲的话:
“伴君如伴虎,伴在王侯将相身边也一样。他高兴了,纵容你、宠着你,他不高兴了,瞬间就能让你陷入灾难,甚至要了你的命!”
“我只是想你心愿得偿!”
“得偿之后呢?”
“小女……就可以不必再碍侯爷的眼了。”
寒铁衣激动起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雪儿,你答应过,不会再离开我!”
她想起百花大会那天,市集上的对话,小声嘟囔:“我那是看你可怜,替你家乡的雪儿安慰你!”
“侯爷也答应过小女一年之约。”
她怯怯地抬起头:“您是一品大员、盖世英雄,不会……失信吧……”
小丫头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却小心翼翼。
他有些心疼,将她搂到怀里,环的紧紧的,没有回答。
她轻轻挣扎,抬起头来,满怀期待:“您……不会失信吧?”
他依然没有回答,手抚上她娇小的脸庞,眼中深情如许。
“侯爷。”
她将脸稍稍一偏,躲开他粗粝的大手:“您还没有回答我”。
“时间一到,会随你心意!”
她眼中露出喜悦:“侯爷果然是正人君子,胸怀坦荡、光明磊落,言必信,行必果!小女佩服!”
寒铁衣心想,时间一到,自会随你心意。
至于要不要再捉回来,就要看我的心意了!
只是,倒底发生了什么?
刚哄的好些,愿意同自己亲近了,甚至因自己与别的女人相好而妒忌,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又回到了原点?
然而,看到她欣喜的样子,他的心还是一阵动容,俯身吻上了她的额头。
她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但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亲口答应,每两天让他亲吻一次额头,那便由着他吧。
谁知他吻完额头之后,又顺势亲了她的脸一口。
“你……”
她气上心头,忘了母亲关于恭敬的告诫:“谁叫你亲脸的?”
寒铁衣顿住。
昨天不是哪里都亲了吗?
今天只是轻轻吻了下脸颊,这都不可以吗?
她猜到他在想什么,气冲冲道:“昨天是个意外!你不能因为我长得与她相像,就屡屡轻薄于我!你是侯爷,想娶谁都能娶,一年之后,我如何嫁人?”
寒铁衣头疼不已。
若说有家乡姑娘,她便觉得我轻薄于她。
若说没有家乡姑娘,她又担心我倾心于她。
倒底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她见他不言语,以为他在恼怒,用力推开:“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说完,跑回了江府。
他给寒松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跟上。
又叫过寒柏:“去雅乐坊,查查夫人从花园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是!”
寒柏领命。
他不但将事情经过问了个清清楚楚,还顺路去了趟郭二的住处探讨对策,一切完备之后,才回了江家。
“原来如此!”
寒铁衣听完寒柏的转述后,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夫人一心为女儿,有此担忧也在常理之中。”
寒柏恭敬说道。
“郭二先生如何说?”
“郭二哥说,父亲如何对待妻子,对女儿的影响很大,夫人这是有心结,对男人和感情不信任,要您用耐心慢慢打开她的心结!”
耐心?
寒铁衣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沉思着。
这无妨!
他最多的就是耐心。
六年都等了,还差这一年吗?
只要小丫头心中还有他,他愿意等。
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便强娶了她,生上三五个孩子,看她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