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婶姓高,与故去的二叔丁倗曾有过三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可惜一场水痘,三个孩子连同三叔家大儿子一个不剩,全被拉进了阴曹地府。
二叔在操办完三个孩子的丧事后,没多久就去了,二婶婶也就守了寡。而三叔家因为三婶怀孕,还算有些希望,但三婶难产去了之后,三叔也受不了,跟着走了。
所以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悲惨人家呀?不过转念想想,就连不算贫苦的自己家都这么多夭折,那些贫寒人家岂不是更惨?
高太太自逢大难就也搬进了大房来住,颜女士也很照顾她,将东边的一个小院子收拾了出来,又安排了妈妈照顾她起居。只是高太太神思过度,精神状态一直也不算好,基本不出来和妯娌们交流,只在屋里供奉了菩萨,日夜潜心祷告。
幸好有丁樘那个比他还小的五叔叔陪着,要不然这高氏怕是撑不下去的。
这也是丁樘一路上听进宝说的,听完之后,对这个时代本有一些好奇的丁樘深深叹了口气。现代医学发展起来之前,妇女儿童真的是十分艰难啊。
而作为封建时代女性代表的高氏,无疑会让丁樘生出一些同情心。
带着这些心思,丁樘敲响了高氏的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岁边上的老妈子,满脸褶子,倒是慈眉善目的。他用黄麻布的围裙擦擦手,见是丁樘和进宝,也是小吃了一惊,连忙上前福身道:“哥儿怎么来了,可是来见我们家太太?”
丁樘不认识她,只拿眼看了看进宝。谁知这个傻孩子却半点没有领悟丁樘的意思。丁樘根据对方的话猜想这位应当不是正主,便只能上前问:“不知道二婶婶在不在?”
那老妈子笑道:“太太还是老样子,哪儿也不去,正在佛堂里念经呢,我去通秉一声。哥儿先进来吃点果子点心,太太虽然没有出门去看你,却时时刻刻念叨着你呢。”
一进小院子,丁樘就明显感到一股清贫气息,左边有一个小口井,边上是一畦地,好像种了些韭菜还是大蒜什么的,丁樘没下过地也不太认得。
至于墙角靠着的还有锄头之类的农具,也不知道这位婶婶高氏是不是闲的没事就种种菜解解闷。
走进大堂,中堂挂画挂的不是猛虎下山,而是和合二仙。右侧上联是“喜乐和敬仁孝常驻”,左侧下联是“平安顺承礼节永存”,横批“慈让有谨”。
丁樘摸索着下巴,半晌才玩味出一些明堂。怎么从里面还感受到了一丝劝诫,甚至嘲弄的感觉?
看来这位婶婶是有些东西的。
他问进宝:“这是二婶自己让挂的么?”
进宝点点头,道:“听说是二太太自己写画的,她搬进来之后就挂上了。”
这就更加印证了丁樘的想法,想来这位婶婶对这个家现在的样子不大满意,但是又懒得管,如今全家鸡飞狗跳的,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天天吃斋念佛的。
有此想法,丁樘就更想见识一下这位在乡间还有如此文化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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