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来帮工罢了,她家是佃户,替庄子上管着收成,她也就在农闲时候来混一些零用钱罢了。
至于进宝这种,才是仆人的常态,套一个家人的名头,干着下人的事情。就这,你也不能真的苛待了人家,若弄得凶了,他也可以打官司。毕竟他也不是奴隶,官案上记载的是实实在在的自家人,除非他告的是长辈,否则父母官该审还是得审。
那么大明朝有没有真正的奴婢呢?当然有,只不过那就不是像丁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能够接触到的了。
对于像丁家这种小家族,剥削人力来服侍自己有剥削人力去生产重要么?
话是这么说,但雇用人力本身也是一种封建经济流动的手段。说得通俗一点,农闲时期的人力荒废着也是荒废着,雇佣过来付点钱是双赢的事情。
话头有些远,三人从高氏的院子里出来,没走多久,就听见丁樘的小院子前面围着不少人。
丁樘有些奇怪,刘妈妈也是如此,让二人在此站着,她上前看了看,却见是不少乡中三老耆宿,还有一些族中的长者。
他们往这边看,见是丁樘,瞬间来了劲,几个稍稍年轻一些的立马围了上来,质问道:“丁颜氏呢?”
丁樘听闻此语,也是怒上心头来。纵使颜氏并非丁樘灵魂的母亲,却也是这时代伦理维系的母子关系,这般在自己面前如此呼喊,岂不是欺人太甚?
正待要正声理论,刘妈妈却把袖子一撸,围裙一解,把围裙砸在了那人脸上。口中骂道:“老不知羞的东西,小孩子面前这般说话!亏你还是读书人!老婆子我都比你懂礼!”
丁樘见此,也就缓住了步伐,暗暗感激刘妈妈。
那人被围裙扔的看不清东西,半晌才缓过来,直气得发抖,用手指着刘妈妈道:“你!你!我不与你这农妇计较,我来找这孩子!”
刘妈妈左右巡视,抄起墙角靠着的大扫帚就冲了前去,骂道:“老不知羞的,你找我家哥儿什么事?老婆子还没死呢,有事还不需要孩子出来顶事!”
“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个家奴也管起了主家的事?”
却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丁樘不必寻声去看,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是戚氏还能是谁?
刘妈妈这才注意到那些人后面遮着的正是戚姨娘,笑骂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爷家的戚姨娘?怎么,老婆子我是家奴?那你是什么?我好歹也是良善人家,不过受雇罢了,你个没脸没皮的贱货,身体发肤都典了的东西,也敢说我是家奴?丁家主人们给你几分脸子,您还就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要脸是不要啊?”
骂着,刘妈妈又要举起扫帚去打她,被一帮人拦下才气喘吁吁道:“这些人是你招拢来的吧?你要做什么只管在这儿说清楚!老婆子虽然是个外人,也是丁家几十年的老佃户了,什么事儿都门清得很!”
戚氏摄于刘妈妈凶威,躲在人群后面哭诉道:“各位耆老都见着了吧,这恶仆尚且如此,那悍妇如何对我诸位心里应当有数了吧。我说她的烂事诸位原还有不相信的,如今奴却是怎么也要说清楚了……”
不等他哭哭咧咧说完,丁樘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立马将戚氏砸的头脑发晕。
丁樘大声道:“无耻的东西,你有什么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