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村

    我顿时毫无胃口，在隔壁桌惊愣的眼神，我‘蹭’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然后头顶纱帽急匆匆地从客栈离去。

    若按昨日大娘说的，我已昏迷五日，那我距离毒发时间最多只剩二十五日！

    活着才能赚钱！死了还说个屁！我手里紧紧抓着腰牌，快步来到衙门前。

    我现在只想赶紧将路引给拿到手，然后去寻找那该死的慕容胜雪给我解药！

    阳光普照，春风微熏，我却只觉脚底生寒。

    衙门旁边专设了一处小房间，专门用于办理路引。我走进去，里面的女衙役正趴在桌上打盹。

    我轻咳了声，唤道：“大..大人..”

    春日最是好睡，再加上村里办理路引的人一日里也没几个，女衙役对我的呼唤毫无察觉，依旧睡的香甜。

    本来我倒是可以再等等，让她睡醒了再说，可我现在可是在和死神赛跑！多浪费一秒时间，就相当于我离死亡更近一步！

    ‘啪’！我重重地将腰牌往桌上一放，大声道：“大人！”

    女衙役被我发出的声响弄的全身一抖，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脸露惊慌，“谁！”

    可算是醒了，我双手合拢，朝她一鞠：“大人，是小的过来办路引。”

    女衙役松了口气，接着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她本就不爽好梦被人惊醒，再加上眼前人穿着穷酸，一看就不像有钱人家的。一时脸色黑沉下来，语气也带了丝怒气，“办路引去干什么的！”

    本来办路引是不需要问这么多的，只需要衙役盖个章即可，可眼前这女衙役一看就是故意找茬，不想让我轻易将路引拿走，我赔笑道：“回大人，小的准备去江陵城寻亲戚..”

    ：“寻亲戚做什么？！”

    她这语气活像是要追踪到祖宗十八代，我暗恼，却也知不能再继续激怒她，不然恐怕今日这路引都拿不到手了！

    ：“回大人，家中亲戚来信说是在那边给小的谋了份纺织局的工作，让小的过去。”

    ：“就你？！”

    女衙役上下打量着我，目露鄙夷。

    我笑呵呵地，似乎丝毫没听出她的嘲讽之意，坡像个二愣子，憨傻憨傻的。

    女衙役顿时脸色更黑，她撇下嘴角，伸手将桌上的腰牌抓起看了看，说道，“纱帽摘了。”

    我楞了几秒，没听过办路引还需要核实面容的啊！腰牌上只有户籍所在地和姓名，并没有现代身份证上面的一寸照之类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核对面容。

    ：“快点！”女衙役催促了一声。眼露不耐。

    我撇向周围，见房间周围，挂满了一张张悬赏抓拿的犯人画像。心中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衙役是想看看我的容颜，是不是朝廷要抓拿的要犯或是奸细。

    若她随意地放人出城，事后出了事朝廷追究起来，她罪责难免，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

    我抬手，将纱帽摘除，缓缓地，我那疤痕遍布的面容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女衙役在看到我的面容后，先是一惊，后面露厌恶，“你不是那个飘香楼的丑小二吗？！”

    我垂下眸，看来她是以往来酒楼吃过饭的人，但我每日都接待不同的人，对她早已没有印象。

    ：“正是小的。”

    女衙役背往椅子上一靠，嘲讽道，“前几日我过去飘香楼，小二已换了另外一人，怎么，那掌柜终于想通换个正常人来当小二了？哈哈，难怪你要去江南寻差事了！原来是人家不要你了！不过要我说啊....你就算过去了江陵城又能如何？就你这幅面容..也不会有人肯要你的！”

    我捏紧纱帽，咬紧牙龈，周舒桐！不能生气！疯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

    片刻，我露出牵强一笑，先拿到路引要紧，“大人说的是，大人..您看这路引？”

    女衙役嗤笑一声，“要路引很简单，你跪下学三声狗吠我就把路引给你！”

    我立刻抬头看向她，正巧看到她脸上挂着的那恶意满满的笑容。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暴虐，接着，肚子那里逐渐发烫，似有股热气翻腾涌起，随时要冲体而出。

    我缓缓抬起右手，本能地想将那股热气挥打出去。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大武！快来！大人找你有事！”

    大武——便是那刁难我的女衙役，她一怔，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外吼道，“好！马上来！”

    她说完，转头看向我，嫌弃道：“这次便宜你了！诺！路引和腰牌给你！赶紧滚！”

    说完，她将东西甩到我怀中，便匆匆离去。

    那股热气又莫名消散了，我捏紧路引和腰牌，隐下心中那奇异怪感，将纱帽重新戴于头顶。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有了路引，我便可以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