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漆漆,木叶瑟瑟。
一辆样式华贵的马车疾驰于林中,不绝于耳的箭声伴在左右,驾车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他眉目焦灼,不时回头望去眼神充满了绝望。
“夫人撑住,已经快出林子上官……道……”
话还未说完,一箭自左来射穿了男人的喉咙,他像一只要干涸而死的鱼,艰难的想要说些什么,举了举手指彻底断了气掉下车去,马踩到尸体受惊翻向一旁滑行了几丈远。
车中一女子破木而出,身手灵动的她抱紧怀中的孩子,看着早已气绝的夫君,眼神惶恐又愤怒,清丽动人的脸上泪痕遍布,她恨不得杀了那个令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几十个身穿飞鱼服的蒙面男子停在她身边,为首的摘下面罩,眼神冷漠刺目,亦如今晚的月光。
“张辰!你不得好死!”
恐惧夹杂愤怒的声音充斥耳边,名为张辰的男子从怀中掏出圣旨,轻声诵之“罪女沈眉,同朕有情,怀上一子。可却私逃南国,其罪当死。”
简单潦草的圣旨,透着铁血无情。
声音毫无感情,沈眉还想要辩驳被一巴掌抽在脸上,皮肉之痛也难抵对“他”的痛恨。
“若是敢胡说,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把你送进平京的窑子。”
沈眉又惊又惧的问道“我自知一死,可季玖尚还是个幼子……”
“放心。”
刀以出鞘,沈眉抱紧怀里嚎哭不停的孩子,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他自会成为,我北国……最忠心的一条狗……”
一行人隐去身形不久,一道裹携剑气的身形自远而来停在这一片狼藉中,是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子,挎着一把包在牛皮里的剑,像极了落魄的江湖剑客,但胜在那张清逸出尘的脸。
他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剑气破体而出,周围树木齐刷刷的从中折断,看着旧友死不瞑目的惨状,愤怒充斥于胸膛之间。左右都未寻到婴儿尸体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的拔出被世人誉为“仙人剑”的别云。
“看来是没走远啊,既如此,那就别走了!”
庚子鼠年,北国平京。
如今当朝天子正值壮年之际,接连战事也都以大捷而告终,时任建威将军的上官将军更是在朝上给出十年内踏平南国的豪言,可以说北国人心中有一股意气,一股人人挺胸于天地的意气。
只是这股意气,似乎和季玖没有太大关系。
“快看,那个是和废物老熊生活的小废物,大废物!小废物!”
季玖对这些刺耳的歌谣置若罔闻,但听到侮辱爹爹的话时,小脸却浮现出可怕的表情,他想要去伸手够住为首的官宦子弟,被两边足足高自己一头的孩子钳住肩膀,任由拳头打落在身上,不吭声的他眼瞳充血死死望向那衣着华贵,高高在上俯视他的官宦子弟。
终是在咳出血时,那官宦家的孩子怕闹出人命,使了个眼色,七八个孩子小跑一溜烟不知逃到了何处。
季玖想爬起来险些磕到一旁的台阶,只能费劲的爬到上面喘着粗气歇息,不知过了多久竟昏昏沉沉睡去,在醒来已是在家中。
不用想,闻着股臭脚丫子味是自己爹爹跑不了了。
季玖想起身,被一旁的熊胜广又推倒了回去。
“九儿好好歇息,我去找那帮揍你的那帮孩子说理!”
九儿是季玖的乳名,听起来倒像是女孩名字。
季玖抱住爹爹犹如铁柱般粗壮的胳膊,语气听不出像一个小孩倒像暮气十足的老头子“有何用?他是当朝礼部侍郎之子,爹爹不用去白费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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