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航站楼东边的停车区。
车停下来了,但没有熄火,雨刮刷还在挡风玻璃上来回刮刷着。
狂风暴雨已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仍完全没有要歇停的意思。
所有人都没有下车,只有一人在打电话跟人聊天并几度抱怨着这鬼天气。
竟然又回到了机场,井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他知道恶劣的天气不利于安全飞行,出于安全考虑从虹谷机场起降的大部分航班可能都会延期,井然以为他们还要会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但这一次他的推测错了。
几个电话之后,身边的人搞定了一切。
半个小时左右,当他们的另外一位同事上车之后,车子再次发动竟然直接开进了机场里面。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这台车没有通过正常安检流程他还是知道的。
不用安检就能进机场登机,一切都不寻常。
登机后飞机冒雨即刻起飞,螺旋桨的声音有些大,用屁股想他也知道这次自己乘坐的应当不是普通的民航班机,还是军用武装直升机之类。
押解他的这些人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
已知条件太少,根本无从推测眼下正在发生了什么,井然总感觉越发不妙了。
想不通的问题先不想,放空脑子靠在椅背上休息,莫名又想起室友孟浪来。
做为资深军迷,他对战机兴趣浓厚曾参多次观过军品展与航空展,见过不少型号的直升机与战斗机,当然他也从没真正坐过军用直升机。
井然想如果坐在这飞机上的人是孟浪,就算被蒙着眼睛他肯定也会兴奋不矣。
当然孟浪是孟浪,井然是井然。
两个不同的人对同一事务肯定有不同的感受。
能考上东海交通大学研究生的人脑子都聪明,孟浪喜欢推理并且有自己的思维逻辑,这一点井然一直很佩服。
他有脑子也同样聪明,但因为性格不同他更喜欢观察还不是推理,就算要推理他也喜欢在捕捉到足够多有效信息之后再去推理与分析。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其实很不理想,因为他的双眼被蒙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耳朵支听取有限的资讯,所以很多的推理与分析都因资讯太少而无法进行。
飞机在黑暗的夜空中高速飞行,机仓内灯光明亮。
戴着眼罩的井然眼前一片漆黑。
终于有人跟他问话了,几个问题都很简单,与在乐天医院时范警官所问的内容差不多。
虽然对方的身份不明,井然也不想得罪任何人,一切“如实交代,”还是那几句原话。
“案发当时太紧张了,我什么也不记得。”
“选择逃走是担心没有目击证人,怕上了法庭有理说不清。”
好在这一次问话的人没有范警官那么啰嗦,也不会大声吼叫与恫吓,同一个问题问过一遍就不会再重复,更不会强求他一定要回答怎样怎样。
案发现场的情况井然说他记不清了,对方就问一些其它问题。
比如在学校学什么专业,最喜欢的科目有哪些,有没有女朋友之类,对方的话语很委婉语气也很温润,与押解他的二个墨镜男形成鲜明对比,听上去就像家中的长辈在与后辈们聊天。
再度想起家中的父母,井然的心湖又起了涟漪。
他试探着向对方借手机,说想打个电话。
说完这话后他才想起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不过对方竟然愉快地答应了,只是要求他在电话中不能提及与案子相关的事,否则他们会随时挂断通话。
井然说好,对方就让他报号码。
案发之后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家人,借手机本来就想着要给家里的父母打个电话,现在对方答应了,他又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最后就报了孟浪的号码。
“你现在哪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天不见人?”
“再不回校我可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后听出是井然的声音,孟浪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但声音都压得很低。
案发后警方一定会去学校调查,这是他能想到的。
大案要案警方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定不会过早通知嫌犯的家属,这些他也想到了,知道孟浪还没有通知家中父母自己离校旷课的事,井然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说纸终归包不住火,一旦案情调查进行到一定阶段,警方最终会通知他的家人,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能让父母迟一天知道案情,父母就能多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出了点小状况,也许再过几天就没事了!”井然压着内心的波澜,尽量让语气平静。
电话对面的孟浪当然不相信。
他再次压低了音量:“兄弟,警察都来学校好几次了,如果你信不过我那我也不多问,你那张银行卡有没有带在身上,我卡里还有几千多块需要的话给你划过去。”
多好的兄弟啊!
井然内心轻轻感叹。
知道了家中父母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事,井然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差钱,别跟我爸妈打电话就行,不然回来后跟你没完!”
井然冲旁边与他问话的那人点了点头,对方领会他的意思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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