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汗,走到田埂上:“王老伯,不是说了么,直接叫我韩临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王老伯坚决地说道,“您就是那天上的神仙下凡,可不敢直呼名字。韩大人,先喝些水吧。”
韩临接过盛水的陶碗,也不嫌弃其中的杂质碎屑,直接一饮而尽。
“韩大人,家里饭菜都快做好了,让大家先回去吃个饭,好好休息休息。”
“好。”韩临对着旁边的一龙喊到,“一龙,让兄弟们停下来吧。”
韩临等人从田间向村中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满怀着感激之情,热情地和韩临等人打招呼。
王老伯所在的村庄名为十七村,名字之所以这么奇怪,是因为这村庄是三年前新建立的,村民几乎全是从其他省份迁移而来的。他们在原来的地方活不下去了,来到广东,接受统一管理,家乡相同或者相近的聚集到同一个村子,少则几百人,多则足有数千人,村子直接用编号命名。不论男女老幼,每个人都能分到五亩地?,其中两亩直接属于自己,剩下三亩算是租借而来,种满两年后便也属于自己。前两年不收农业税,两年后只抽取百分之五的税。
这几年来,天下人口锐减,唯独广东人口不减反增,而且是飞速增长。从韩临最初接纳异地流民到现在,广东的人口从三百五十万增长到四百二十余万。
美中不足的是之前由于原来的官僚系统,这些流民只能待在离城镇较远的地方,无法真正融入当地的生活,而且他们都还是没有身份的黑户。
不过如今韩临大刀阔斧地改革,裁撤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尸位素餐之人,严令新上任的地方官做好流民安置工作,他们的生活才算真正开始进入正轨。
韩临带着一龙十几人原本是要住在三旅的军营中的,不过村民们热情相邀,便在村民们的家中住下了。
韩临与一龙两人回到王老伯家中,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大碗白米饭,几碟青菜豆腐,和一小碗奢侈的猪肉。对王老伯这样的人来说,虽然解决了温饱问题,但即便是逢年过节,基本上也看不见肉的影子。不过村子里集体养了十几头猪,得知韩临等人的到来,还亲自下地干活,特地杀了几头猪招待韩临他们。
韩临用南宋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后世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等原则治军,自然要以身作则,给村民的住宿和饮食的花费只多不少,不收就不住,那些热情的村民只能接受给的银子。
经过了又一个平凡而忙碌的日子,晚上韩临正准备上床睡觉,一个神色匆忙的士兵用力敲响了王老伯家的大门。
王老伯前去开门,见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兵,关切地问道:“小兄弟,你是来找韩大人的吧?”
“没错,韩军长在哪?”那士兵缓了一会,焦急地开口。
“我在这。”王老伯正欲回答,韩临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军长,”士兵敬了个礼?,从怀中拿出一道密信,“旅长让我亲自交给您。”
“辛苦了,”韩临接过密信,立刻拆开阅读。
韩临的脸色迅速沉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中的信纸狠狠地揉成一团,口中怒道:“该死的郑芝龙,难怪以后会投靠清人!”
原来韩临派遣去各地的使者都不会离开广东太远,像官至福建总兵的郑芝龙所在的福建福州就不在这个范围之内。没想到郑芝龙被金陵的朝廷封为南安伯,为了向其邀功,居然派兵去搜捕前往福建的永历朝钦差,但凡反抗者,直接被砍了脑袋以儆效尤。
历史上郑芝龙曾说出做明朝的臣子与清朝的臣子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个主子罢了这种话?,所以之后见清人势大便毫不犹豫地投降清人,隆武朝也因此垮得那么快。
郑芝龙不仅对那些使者动手,甚至在往广东和福建交界处调兵遣将,做出一副南下攻打的态势,虽然几乎可以肯定这只是虚张声势,是郑芝龙为了讨好弘光帝的手段,但也不得不防。
“王老伯,有事在身,韩临先告辞了。”韩临对王老伯道别。
“啊?现在就走吗,外面这么黑?”
“必须走了,我下次一定再来看您。一龙,我们走!”一龙收拾好东西跟上韩临,叫上借住在其他人家的近卫团兄弟,星夜兼程朝广州赶去。
韩临等人走后,王老伯等村民收拾床褥时,都发现了一锭银子,他们不约而同地冲出家门,可惜人已走远,只能热泪盈眶地收下,永远记住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