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刚才他们两人只是外出一会而已。许凤和王云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许凤长得面色白净,四方脸,颌下短须,身高五尺七寸,一看就是一张为官的富贵之相。王云长得有些猥琐,面黄长脸,颌下胡须稀疏,身高不足五尺六寸,一双小眼滴溜乱转,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读书人。
四人寒暄一阵彼此介绍之后,何志远大致了解他们三人的情况,许凤和王云都是诸城人,今年二十六岁,两人都是二十一岁中秀才,参加乡试一次两人均落榜。赵鼐就惨了,今年三十六岁,二十岁中秀才,连续乡试四次都没有考中,这已经是第五次乡试。
介绍完情况之后,赵鼐悲恸地说道:“家母体弱多病,如果这次再不中,我就找个学馆教书,养活一家老小了此一生。”
何志远安慰道:“东乔兄不要灰心丧气,我觉得你这次一定会高中的,而且名次一定不低!”
赵鼐悲观地摇摇头说道:“借文俞老弟吉言,不过即使这次中了解元,我也不打算了再参加会试了。”
三人听了这话,立即高声问道:“东乔兄,你这是为何?”
赵鼐苦涩地说道:“不满诸位,我连续十几年乡试,已耗尽家中钱财,贱内前年又亡故,留下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和六十多岁的老母,现在已经债台高筑,实在无力再去京城赴考。”
何志远听到这里,完成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不禁对此人十分同情,
心里想道先观察一下此人的品性,如果此人是位正人君子,帮他一把也是举手之劳。不过读书人都好面子,直接给他钱财他未必接受,到时候再办法就是了。
这时候,许凤对赵鼐说道:“东乔兄不必为钱财发愁,如果今科高中,周围百姓来投献土地的趋之若鹜,债务问题必会迎刃而解,何愁没有盘缠去北京会试。”
赵鼐摇头说道:“文希老弟错矣,当今我朝投献之风愈演愈烈,朝庭税收逐年减少,长此以往,朝庭无养兵之银,那些不投献的百姓也会负担越来越重,最后受拖累的仍然是朝廷和穷苦百姓,得利是那些投献土地的奸滑之徒和贪官污吏,长此发展下去,我朝必危矣!”
说到这里赵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故尔,本人宁可不去会试,也不接受那些奸滑之徒的投献!以后即使找不到书馆教书,再不济也能摆摊卖字养家糊口!”
王云吃吃笑道:“东乔兄何必如此固执,现在投献之风越来越烈,又岂是你一个人所能阻挡的。你若不幸落榜,真可惜了你那一笔好字!”
何志远在一边听他们三人的对话,知道赵鼐写得一手好字,心中便有了主意,是以他对赵鼐说道:“原来东乔兄写得一手好字,小弟在家乡建了一个味极鲜调味品工厂,正想找人题写厂名,还请东乔兄帮忙题写,小弟定当奉上丰厚的润笔之资。”
“文俞老弟,您这就见外了,不就是写几个字吗?举手之劳的事情怎么能要润笔?”赵鼐爽快地说道。
“那可不一样,东乔兄今科要是考中解元,你的墨宝可就值钱了。”何志远半开玩笑的说道,接着他又说道:“东乔兄先帮我写个匾额,如果今科高中解元,我就奉上千两白银做为润笔,你看怎么样?”
众人一听,全都大笑不已,王云略带调侃地说道:“东乔兄,你可要加油哦,东乔兄已经连考四科,就算轮也该轮到了。”
这句话把赵鼐说得尴尬不已,很明显是在讽剌赵鼐屡考不中。
许凤看出何志远是存心想帮他,于是笑着说道:“文俞老弟的这个要求太高了,不如这样,如果东乔兄今科考中,润笔就按八百两算,如果考中前三名就按一千两,文俞老弟你看如何?”
何志远本身就是想帮赵鼐,对于许凤降低难度欣然接受,笑着许凤说道:“那就按希文兄的提议。”接着又对赵鼐说道:“还请东乔兄一展墨宝,为我题匾。”
赵鼐知道许凤与何志远是在有意帮他,心中感激不已。于是众人拿出文房四宝,挥毫沷墨,赵鼐提笔凝神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味极鲜”三个刚劲有力的行楷,众人一阵叫好,纷纷夸赞赵鼐一笔好字。此是地赵鼐眼中闪出兴奋之色,仿佛此时才找回了自信。
随后,赵鼐写上落款,然后用印,一幅漂亮的书法作品宣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