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一会又说:“这段时间你搜集一下证据,想好对策。老夫在北京等你到来,估计此案会在十一月底开始审理,到那时周御史正好卸职回京。”
“好,到时晚辈一定按时进京。”何志远回答道。随后他又迟疑道:“徐大人,晚辈无官无职,如何与他们周旋?”
徐源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呵呵一笑,然后抚须说道:“要拿下陆家一案,你无需官职,也无需与他们周旋,你手里有一张王牌,这张牌比任何官职都好用。”
“王牌?”何志远心中一震,心道难道他竟然知道幽兰的事情?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称得上此案的王牌呢?
“对,你手中的王牌足以将此案的要犯定成死罪!”徐源笑着说道,脸上一副你懂得表情。
何志远接着又问:“徐大人是如何知道我手中有王牌的?”
徐源得意的一笑,然后说道:“老夫与谢阁老是好友,而周御史是谢阁老最得意的学生......”
说到这里,他就没有再往下说,但何志远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前他曾经对周拂来说过幽兰的事情,尽管他一再嘱咐不要泄露,但他还是对谢阁老说起了此事,也许是此案出现了波折,周拂来才向谢迁说起此事。
何志远接着又问:“大人,陆杰一案京城内有哪些人在保他?”
“陆杰这几年来与朝廷中许多的官员都有来往,有户部、刑部、言官、宫中太监等等,但这
些都不足为虑,他背后最大的靠山是张家。”徐源严肃的回答道。
何志远一听此话,心中凉了半截,这些官员哪一个也不好惹,而且这些还不是最大的靠山。是以他又问道:“哪个张家?”
“宫中张皇后的两个弟弟。”徐源回答道。
“啊!”何志远惊叫一声:“有张家为他撑腰,这个案子还怎么审?”
徐源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有内阁和百官等众多的大臣为我们撑腰,还有担心什么?最重要的是圣上决心整治江南盐务,再大的阻力也会迎刃而解。现在的关键的是找出这个案子的切入点。”
听到此话,何志远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一个盐商的食盐走私案还会牵扯这么多达官贵人,甚至还会牵扯到帝后之间的利益之争。
之后,何志远与徐源又商量好去北京后关于此案的一些具体细节,之后便离开了巡抚衙门。
回到泉城客栈时,除了赵鼐、许凤、王云三人以外,还有乔岱都在此等候何志远了。参加完鹿鸣宴之后,明天他们离开济南城,各回各家,准备迎接地方上的亲朋好友、甚至当地官员的祝贺。从现在起他们的身份变了,不再是草民而是官老爷了,当然要衣锦还乡享受这份荣耀。
当晚,何志远又让老板准备了一桌酒菜,五人又在房间内喝起了一酒,这是他们在济南的最后一晚。如今他们都是举人老爷了,十年寒窗终于修成了正果,所以今晚喝得非常放松,由于这两天他们天天喝酒,对酒菜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主要是在一起聊天。
乔岱是济南府章丘人,家庭也算富裕,人也非常聪明,从五岁就开蒙读书到现在已经读了十几年的四书五经,对这些经书早已厌倦。
酒过三巡之后,乔岱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他喝掉杯中酒,叹息一声说道:“诸位有没有觉得自隋朝科举以来,天下的读书人只读这些经诗子集,是最大的误国!”
赵鼐闻听此言,大惊失色连忙劝阻道:“青山喝多了吧,怎能如此胡言乱语?科举乃国家的抡才大典,怎么能说误国。”
“请问东乔兄,这些经诗子集能让农民的庄稼多收成了吗?能让农妇织布更快更好吗?能让兵士的兵器更锋利吗?能让马儿更健壮跑得更快吗?”乔岱一连串的反问,让赵鼐无从回答,然后自己答道:“不能!都不能!既然都不能,那为什么还要让天下的书生死啃这些典集呢?百无一用是书生,论种庄稼咱们不如农民,论织布咱们不如农妇,论打仗咱们不如一个普通兵丁,论养马咱们不如一个牧民!”
何志远听到这里,心道没想到这个乔岱如此激进,对科举如此痛恨。可他本身就是四书五经的受益者,还对儒家如此态度,实在让人想不明白。是以他决定对他开导一番:“青山兄,此言太过了,儒家经典从春秋到现在已流传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之所以流传至今,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