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江奈的话不疾不徐,“我想贺先生也猜到了小姐为什么会和你分手,既然那时都已经允诺过最好就不要食言,她现在这副模样最不想让谁知道,让谁看见,我想你心里都明白。我希望你能当做不知道,不然也不枉我一路上都没甩掉你的追随。”
我微微偏头看向他,眼神里多带着一丝不屑,“你说这些的立场又在哪?”
他冷哼一声,“至少这么多年来她孤苦无依时是我相伴左右。她生病难过时你这个男朋友在哪?她商场上遇到难事时你能为她做什么?她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看着那些相拥取暖的恋人时,眼中一点一点暗下去的光又是因为谁?”
“贺北辞。”江奈双手叉腰,眉宇间有些疲倦,“她累了,该好好休息了。这么些年她不顾医生反对一次次的长途飞行早已将自己的精力折损大半。你是医生,该懂得病人怎样才能恢复,何况她这样的情况。”
他说的我无法反驳,我知道他对苏遇之的情意绝不少于我。
“贺先生还是回国继续你那操刀的生涯,多拯救一些生命,就当是让她少些惋惜。”
我还是太过怯懦,不敢上前与他争锋相对。“你会很好的照顾她对吧。”
“照顾她是我的本分,更是我心甘情愿。”
路过他身旁我拍了拍他的肩,离去之前我又伏在苏遇之门前看了她许久。江奈很好,至少比我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做的还要多。
几年里我从持刀手术的医生坐到办公室里的主任,这一路走来虽然孤单但也充实。
期间我也去过几次美国,她的身体得以恢复,每日工作身旁都有江奈相伴。我想我该放下了,她如今如鱼得水,也不需我再来烦扰她。
回去后在我妈的安排下相亲,没成想几次下来都没有结果。大多都是嫌我现在太忙,给不了她们想要的陪伴。
那时的苏遇之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最后定在林笙身上。她聪慧大方,待人接物都有自己的看法,更重要的是同我一样的职业与追求。
与她相处时我也看出来她的小心翼翼,从来不会过问我的过往,说话时也怕不小心提到从前。
偶尔陪她吃饭看电影她就会开心好久,想想那时和苏遇之在一起这些是我们每个周末的标配。
她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走在路上她也不会大声讲话,我在她身上看不见苏遇之曾经的影子。苏遇之会在路上毫无顾忌的拉着我的手发出爽朗笑声,会给我讲很多很多她在外面见到的事。而林笙多半都是安安静静,我与她之间最多的话题就是关于病人。
可想想她是真心待我,而我也该安定下来。
过马路等红绿灯时我主动牵住她的手,她抬眸看我时眼里的惊喜是掩不住的。我朝她笑,“我们是男女朋友。”
马路对面我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也只是与她打过几次照面。但那时她失踪的事情苏遇之跟我叹息了好久,我也记得深刻。
没看错应该就是邰茵,她牵着一个矮她半身的小女孩,简单的帆布包挎在瘦弱的肩头。我想苏遇之如果知道了会很开心吧,可是我现在没有立场再去打搅她。
本着情分还有心里的一丝期待,我向太平洋那端的苏遇之发去了我即将婚礼的邮件。
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回来。
同她一起坐在奥丹,往事一幕幕好似都在眼前重演。
她明显没了从前的那份开朗与热情,说话时不疾不徐,倒有些像我记忆中的江奈。
她接起电话一声一声的叹息让我潜意识里知道她过得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可我快结婚了,也无法再给她什么。
我们一起跪在佛前的蒲团上,不知她求的是什么。
我愿,愿她日后生活少些苦痛,愿她珍惜眼前人。
所以我在婚礼上与她举杯时同她说,珍惜眼前人。
我和林笙拿着喜糖分发给医院里各部门时看见她,她明显的心虚让我注意到她手上的单子。
她说帮朋友拿的,我不信,她出国后国内那些所谓的朋友有几个是与她深交至此的。
林笙喊住她时我看出她抬手,我想应是累了在揉眉心。可是林笙执意要与她交谈,她不反对,我也不好驳去林笙的兴致。
后来在咖啡馆门口她忽然的摔倒让我心慌不已,我们都在装作生分。扶住她我当即松开手,她也当即道谢离去。
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终究是我的怯懦让我止步于此,让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
后来她说,“眼前人即是心上人,我自会珍惜。”我想她也终是放下了,愿意开始新的生活。
阿遇,纵使我们走过万水千山,却仍旧走不到人间白头。
真是应了那句话。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