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间,郑祺琰只有早上会空出一段时间,去刑房传授功夫,其余时间,那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锦潼。
凝紫找个空隙,直接求到郑祺琰跟前。郑祺琰如今对年青貌美、忽然靠上来的丫环都警惕得紧,他保持和凝紫三丈距离,冷眼旁观对方是否要玩儿什么把戏。可别是想借着亲近他,为自己博个姨娘的位置,好光明正大摆脱龚天海吧?
凝紫跪伏在地:“奴婢凝紫,有一私事想求七爷帮忙。”
“你且说来听听。”郑祺琰淡淡说了句。
“夫人如今有孕,奴婢不想夫人为了奴婢费神,烦请七爷帮奴婢,退了奴婢的婚事。”凝紫语气冷静的说,君若无情妾便休,要她一嫁过去,就替龚天海收拾残局,替那个戏子养孩子,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退婚后你有何打算啊?”
“七爷,大不了奴婢就和素白姐姐一样,一辈子伺候夫人。”
郑祺琰牙疼似地吸一口气,皱起眉头:“有个素白夫人就够糟心的,加上你,将来一左一右两个老姑婆常伴夫人身侧,你让别人怎么看待夫人,不知道实际情况的,还以为是夫人苛待下人呢!”
凝紫一愣,随即信心满满展颜道:“奴婢相信,夫人肯定能帮着奴婢找个如意郎君的。夫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奴婢拒绝婚事,伺候好夫人这一胎,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就仅仅帮你退了婚事?”
“是!龚天海是靖北侯的奴仆,奴婢让七爷出面,帮奴婢解除婚约已经颇为僭越,可是夫人不宜劳神,奴婢一想到那龚天海便觉恶心,这才迫不及待让七爷帮奴婢解除婚约的。”
郑祺琰也知道凝紫此事,两个暗卫日夜不休的暗中监视着那个外室云菲,发现云菲居然是胡超安插到靖北候府的眼线。那云菲定时将靖北侯府发生的大小事情,汇报给胡超知道。而龚天海这个吃里扒外的,在云菲温香软玉的百般诱惑劝说下,恬不知耻的帮忙着探听平宁建安两府消息,再通过云菲上报给胡超知道。
对比建安平宁二府,靖北候锦渻初到上京开府不久,平时交友广泛,加上唐氏如今又有了身孕,神思倦怠,难免御下不严,管理松懈。
胡超信心十足搭上宸贵妃这条线,如今更是成了睿王庆王两个人的钱袋子,胡超从锦潼处盗的酿酒方子后,将酿酒作坊建在了睿王的封地上,更在两个皇子的帮忙之下,将酒卖到整个大熠朝,甚至高价卖到回鹘、北凉、西夏几国,利润惊人。
圣主的六个皇子,皆有派暗卫在上京城收集各路消息,暗中监视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明确其的态度,或是投其所好巴结,或是有所防备。而睿王亲兄弟俩加上贤王,基本把注意力都放在六部尚书和郑祺琰身上。
“龚天海养的那个外室,是西平候胡超的人,胡超背后有皇子支持,最终的目的,就是本侯。”郑祺琰斟酌着开口:“凝紫,你且委屈一段时间,别让龚天海看出什么异常。夫人产期在明年八月间,本侯先让靖北侯出面,将你的婚期再延期。夫人早就帮你打算好了,到时候给你换个身份,纵不济,让公孙先生认你为嫡女,平宁侯军师的嫡女,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娶你的。”
凝紫压抑着心中的欣喜,向郑祺琰轻轻磕几个头:“奴婢谢七爷与夫人。”
郑祺琰看了一眼凝紫,这丫头倒是沉得住气,要是普通丫鬟听到这等好事,还不立刻就把头磕破了。这丫头还记得要去伺候锦潼,心想外边不能出什么错,以免锦潼怀疑,看来是个可造之才。
凝紫心里有数,也有底气,如今年尾,各府皆是繁忙无比,她悄悄让巧绿帮着做了几盒精致点心,自己又下重本,将锦潼赏她的一块紫貂皮草,委托阵线房的人,帮她按着龚天海的身材,缝制了一件披风。
准备妥当后,凝紫抽个空闲,委托府里采办的小厮,帮她给龚天海送个话,约个时间见面。这位不同凡响的小厮早就习惯了,他如同往常那样,帮着凝紫将口信送出后,回头便到张赫那里详细汇报了。
龚天海如约而至,凝紫却神色仓皇地姗姗来迟,凝紫是先靖北侯夫人培养出来伺候锦潼的,素来端庄稳重,是何事让她吓成这样?
龚天海好奇心起,忙上前迎接凝紫:“凝紫,这是怎么了?”
凝紫做了个噤声的动手,一把将龚天海扯进包间内,胡乱将双手拿的东西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将门关上,又贴在门边听了半响,确定无人跟来后,才一把瘫在地上:“阿弥陀佛,佛主保佑!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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