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将,你死活不从。
我知你心意,但陵国如今外忧内患,时局难明。以你之智,不难猜出我逐你出林府,留你于军中的用意。制衡大都督褚昭琦,助大王子陵彀继位,才是我林家的燃眉之急。
待今次夏国战事一了,我会再向陵王表你功绩,去奴籍,封你为将。你切莫推辞,暂忍一时。他日大事若成,我亲接你回林府,你我兄弟再不分离。如此可好?”
林鸦独目微红,躬身行礼。
“林鸦,谨遵家主之命。”
林鸿拉着林鸦的手大笑道:
“哈哈哈!这家主之称也该改改了。好了,去知会一下你于夏军之中安插的细作,探探夏军虚实。
夏军北面四万余兵马,尚敢分兵四路。我林鸿拥兵十三万,若是窝在城里不敢出兵,恐遭天下人笑。尤是那褚昭琦,欲看我笑话久矣。”
林鸦心中无奈,你娶那邵君舯就是个笑话,天下人和褚昭琦早已笑过了啊......
林鸦出了中军大帐,行到自己帐外。
忽的,独目一凛。
支开其中一名执矛侍卫,与另一名圆脸侍卫沉声言道:
“你且随我入帐。”
南城校场,林鸦帐中。
林鸦单膝跪地行礼,恭声问道:
“敢问侯爷有何指派?”
那名圆脸侍卫毫无尊卑的笑回道:
“呵呵!人言‘独目’林鸦可比‘鹰目’李瞰,莫非林大人猜不到么?”
林鸦心中叫苦,他如何能猜到那位‘咫尺心魔’南盲侯的心中所想。
数年来他林鸦能屡战成名,多是盲侯夏仲渊暗中相授机宜。
只说当年陵夏两国抚河之战中,窥破夏仲渊的火攻之计。那哪里是他窥破的,分明是夏仲渊事先遣人告知他的。
圆脸侍卫见林鸦一时无语,略有不奈交待道:
“三日后,你去回报林鸿。便说细作探得,南书瑾打金溪为虚,水陆并发取南城为实。南书瑾会亲率水勇近万,于陆路行军。
缪青攻黎川为虚,实为与南书瑾三路夹击南城。分兵取光泽亦为虚,兵马行出邵武三十里便会驻军。待击光泽、黎川两地援军。”
林鸦闻此,心中已知。夏仲渊此回专为诓林鸿领军出城擒杀南书瑾。
夏国镇北将军南书瑾是夏国丞相,琼天阁大学士南书赋的长子。且是夏侯夏仲渊爱将,于夏国军中素有威望。
如能击杀南书瑾,陵国军中必能士气大涨。若是生擒南输瑾,或可以其为质,与夏国相约和谈罢战。
只是林鸿真若领军去了,被擒杀的就不是夏国镇北将军南书瑾了,而是他陵国大将军林鸿。
林鸦神色黯然,欲言又止。终是提起胆子,小心试问道:
“不知侯爷......可否......留林鸿一命?”
圆脸侍卫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嬉笑道:
“嘿嘿!林鸦大人这是担心主子了?”
转而面色一沉,寒声厉道:
“可也要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
林鸦慌忙顿首赔罪,连道不敢。
圆脸侍卫复又满脸堆笑地行下属礼,躬身退出帐外。
林鸦愁肠百转,终是化作一叹。
南州,陵国境内。
临川城外,以东十五里。
夏军营寨,中军大帐之内。
‘咫尺心魔’夏仲渊,头戴蟒口吞天冠,一袭墨绿华服,上绣金丝缠身蟒。面色腊黄,短须工整。端坐正位,抚读竹卷。
帐中侧立一人,皂袍素甲。身形挺拔,丰神俊逸。须髯同样工整,飘飘然有儒将风姿。
夏国镇北将军,南书瑾。
夏仲渊侧首笑道:
“呵呵!不问为何命你以水勇打金溪?”
南书瑾行礼一笑:
“回侯爷,末将是想问侯爷如何能诓林鸿出城?”
夏仲渊含笑颔首,探出略显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南书瑾道:
“哈哈!正要以你为饵啊!”
南书瑾神色微凝,略有不解。
“侯爷,林鸿并非庸才,他深知南城之重。又岂会轻易出城浪战,以侥幸于一时之功?”
夏仲渊神色微有自得:
“陵国之中,我有五间,数以百千。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
南书瑾面有惊色,怔在当处。
‘陵国之中竟有如此多的夏国间谍、细作?’
夏仲渊继而与南书瑾教道:
“凡欲征战,先用五间。然,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
南书瑾正容,躬身行礼,以示受教。心中道的却是。
‘
善种魔念控五间,咫尺心魔夏仲渊。
方寸之机深莫测,平起波澜咫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