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霖坐在淮阴城令史府大堂正中,看着手里的求援急报,只觉得这直切中路的行军路线,闪电般的作战速度,实在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问求援的偏将:“梁军将领何人?”
偏将答:“竟陵王萧子良。”
那个传说中当今梁帝萧道衍的养子?他才二十岁吧……元霖腹诽,灭了谢玄,灭了箫续,又冒出箫子良,这生生代代,何时是尽头?
好在元霖并不慌张,胜败得失乃兵家常事,他有条不紊地问道:“现在徽德城内有多少兵马,多少粮草?箫子良可有围攻之意?”
“现徽德城内兵马一万三,粮草够用两年,将来得匆忙,只知箫子良领军一路向北走,不知其意图。”
元霖瞧了瞧地图,发觉从徽德再往北有两条驿道,一条向东往灵州方向,一条向西往豫州。而太子带兵二十万出了洛阳,也差不多要到豫州了,难道是为了引北渝主力南下,在中州决战,从而避免伤及金陵?
元霖又问:“箫子良放了多少兵力留守同安?”
使将答:“五千。”
“只有五千?”在元霖突然想起皇叔元复说过,多年前一次在与北府军的对战中,谢玄特地留出后方空缺,造成孤军深入的假象,其父林桓率主力埋伏于渎城外的梅岭,最后夹击,将三万梁军全歼于琅琊,其中一万是六皇叔元梧带领的初代玄甲军,几乎被全歼。
而今的中州刺史淮南侯元洵正是元梧之子。
“你尽快回去,让堂兄注意同安县附近的动向,莫要轻举妄动,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我会尽快筹措兵马,赶往中州。你赶紧回去,记得从北绕道。”
“末将明白!”
半夜,整装待发的元霖却突然接到陛下旨意,令他与姜道城严守南琅琊,以防生变。至于中州,已经让太子率领先部转道前去救援,不用元霖他们担心。
次日一早,在泰州城禁足中的元钺也得到了消息,忙着造船的严玉琪有些茫然了:“殿下,那咱们这船还造吗?”
元钺想了想道:“造,接着造,不过数量减去三分之二,以后未必用不上。”
严玉琪点点头,他也算是元钺的远房表弟,从小把元钺当带头大哥看待,私下里少些拘束,有些话敢在元钺面前讲出来:“朝中那些人,恐怕又开始打上争权夺利的算盘了,这次不让霖王出兵救援,明摆着就是怕霖王殿下再立大功,只是苦了中州的将士了。”
元钺道:“我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
“为什么?”
“堂兄元洵非是酒囊饭袋,他守着中州这么多年,没出过大问题,上次咱们从周边调兵增援,中州的兵马来得是最快的。退也退得有章法,徽德城乃是中州的交通枢纽,守住徽德,北府军再厉害,孤军深入。一场战斗打得是士气,一场战争打得却是粮草和补给。”
严玉琪从小喜欢看墨子的书,因为他身型瘦小,长相清秀,所以小时候经常被同辈的孩子欺负,平日里总会喜欢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折腾些机关、铁器、木匠什么的。讲话的时候也扣扣搜搜的,喜欢盯着手掌心,不怎么敢看着别人的脸。好在元钺挺喜欢他作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对他甚为赏识,也多有提携,不然他这辈子大概都只能躲在房间里做他的小手工了。
“钺哥哥,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吧,不过我只答想答的。”
“怎样才能像殿下一样,成为一个可靠的男子汉?”
元钺一顿,从没有人这么问过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动不动就病倒的身子,有些自嘲地反问:“我这一身的病,哪里像是个男子汉了?四哥才更像是个可靠的男子汉吧。”
严玉琪却道:“四殿下是四殿下,钺哥哥是钺哥哥,殿下与他不同。殿下虽然跟我一样,非是什么身材魁梧的壮汉,可在我看来,您一样是个堂堂正正男子汉,有威严,有威仪,是个可以保护大家的可靠兄长。”
“要是有些人也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元钺柔柔笑道。
院外,喜儿站在王氏庄园的门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这时从门里走出来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先生,后面跟着两三位学徒相貌的小生,喜儿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老先生一抬头,看到喜儿惊得大叫:“姑娘!你……你还活着?”
“文嫣姑娘!”“文嫣姑娘您回来了?”后面的几个小生也亲热地叫起来。
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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