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正巧有一位落在他脚边,身边几位方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侍卫大哥噌噌噌地拔/出剑来,一人一剑把掉在杨三脚边那人给结果了。从那人脖颈处喷出热乎的鲜血,喷了杨三一脸一身,吓得杨三手心发麻,两股战战,浑身僵硬。
这时房梁上似乎有打斗之声,大牛二话不说,脚一跺,飞身上去,几下功夫,一手一个,拎下两位来,嘭嘭两声扔在地上的时候,人已经没气儿了。
不是新来的都见怪不怪了,是新来的都吓傻了。
元钺不急不慢地收起他的剑,脸沉似水,月光下,似乎嘴角还浮着一丝淡淡的冷笑。大牛站在他身边,清了清嗓门,大声对着院子里的所有人道:“诸位,想必也看到了,我钺王府不太平,往后也不会太平。若是敢作奸细的,一概就地处决。现在有想自首的,直接出来,咱们殿下仁德,饶你们一命,过了今晚,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杨三吞了口吐沫,就见身边跪下几个人丫头、婆子还有侍卫,都是跟他一样新来的,一个个趴在地上打着哆嗦。
大牛环视一圈,笑道:“还有几位挺坚强啊!”
哗啦啦,又跪下几位。
这时杨三才明白,今夜哪里是比什么剑,就是一场清理门户的表演,并且给下人们一个警告,但凡敢在这钺王府里做手脚的,下场便只有一个死字。这京城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之前还是一派太平景象,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杀机四伏?
那天晚上,他跟着另外十几个新来的下人们刷洗了一夜院中的血迹,次日一早,阳光出来又是干干净净的砖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钺王殿下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向来是不许闲杂人等看的,一会便有黑衣侍卫拖出几个麻袋,也不知装了什么,往后门去了。
杨三听府中老人说,又有两个仆从不见了踪影,都是南边来的,在钺王府呆了至少两年了,似乎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见了。
中午他在厨房切肉,又听厨房里的大嫂子说,不见的两人是被别家收买了,昨晚却没有自首的。
杨三听着浑身发寒,他好好的卖他的菜油不成么?穷就穷点,怎么就想不开地来了钺王府作事?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正当他拿着菜刀欲哭无泪,想要辞工回家继续榨他的菜油时,昨晚站在他身边的侍卫走了进来,扬声问道:“杨三在不在?”
“在!”他立刻回答。
“你跟我出来。”侍卫大人威风凛凛地说道。
杨三不敢多言,跟着他穿过两个院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侍卫大哥,小的斗胆问一句,是……是何事啊?”
侍卫道:“你进府之前跟官家说股哦想当侍卫对不对?”
杨三额角流汗地道:“是……”
侍卫咧开嘴笑,拍拍杨三的背,道:“小老弟,你运气不错哦!殿下要选预备侍卫了,你跟着武师好好学,学好了就有机会当。“
杨三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小的,可以反悔么?”
侍卫大哥一脸震惊地停下脚步,十分不解地问:“怎么你不想当侍卫了?月钱高、还能穿锦缎做的衣服,平日还有各种福利,怎么,难道是昨晚被吓着了?”
杨三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侍卫大哥哈哈笑起来,道:“只要对殿下忠心不二,怕什么?”
他见杨三依旧犹豫不决的样子,也不逼他,只道:“行吧,你考虑考虑,明日再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