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说,有些人仅仅就看了一眼,却在心底从此生根,甚至牵念一生。
雪白的梨花压满枝头,嫩黄的树叶衬托着晶莹剔透的花瓣,像皮肤极好的少女,轻轻一弹,便要弹出水似的,微风轻拂,花朵间似乎在呢喃细语,时而一些花瓣儿便随风起舞,轻轻四散飘落,在枝叶间低低盘旋,最后纷纷扬扬地落下,宛如为大地铺上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忍心踏上去……
萧正羽屏息仰望,天空隐隐约约,满目是梨花朴素恬静的容颜。
一脚刚踏进居园,夏侯苏菲就认出了他的背影,依然是那样地安然所素,可是在这梨花瓣雨中,那一袭白袍萧索中却不免带着些落寞。落寞如同这漫天的花瓣,有的飞不进欣赏人的世界,也温暖不了欣赏人的视线。
在凝视背影的那一刻,夏侯苏菲有些犹豫了,迈出去的脚又准备退回去。
“你来了。”声音适时响起,让她没有了再退的理由。
“郡马爷,也是来看梨花的吗?”在说出前面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在忍不住地抽动,一丝疼痛瞬时从心底蔓延开去。
萧正羽转过身来,“不,我在等你!”
“等我?”夏侯素菲苦笑了一下,“不知郡马爷何事?”
当对面这个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再次看清了他的脸,二十年在指间轻逝,他已不再年轻,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平,两鬓也有了华发,但他的眼睛依然深邃而明亮,目光中却带有一丝丝的自嘲。
回忆终究像沙子般从指缝泻下,夏侯苏菲不曾想过,当昔日情人在眼前,熟悉的面庞下,浮现地却是陌生而遥远的感觉。
可是在萧正羽看来,她还是如同二十年前那个梨花树下橙衣翩翩的仙子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任飞花在她的秀发飘零,那刹那,满世界的鲜花似乎都盛开了,岁月仿佛停在了初识的春天。
“萧某人何德何能,岂敢劳烦大小姐!”男人语气平缓,随手拿出挂在腰间的酒袋,直接灌了一口,淡淡道:“只是路过,想来看看你,看看就好!”说完,萧正羽便不再出声,只是他已经辨不清这酒是不是,为了此刻怯懦的心事故意携带而来?
有时候,男人的无声沉默比女人的眼泪还要有杀伤力。
夏侯素菲眉头微蹙,双眸如一泓秋水般潋滟,却分明写着“怜惜”两个字:“酒虽好,莫贪杯!”
她不论说什么都是清清的、淡淡的,可又让人不得不生出轸恤之情,萧正羽沉静的眼睛里微起了点儿波澜,“酒能伤身但却不伤心。”
此时,天空忽然下起雨来,丝丝缕缕的雨似连绵的思绪,有如点绛唇般的温柔,又携来些许微薄的凉意,满树的梨花,便一朵朵、一瓣瓣,随风而落,飘然而下,轻轻地飘落在雨水浸染的土地,轻盈而淡雅……
是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漫了这开满梨花的居园,漫了夏侯素菲的心,也漫了他的心!只是,心与心,还能是一样么?当梨花满地时,悄无声息间,谁的心曾被那一抹不具名的怅惘和失落所萦绕,充斥,薄如蝉翼,却挥之不去。又有谁知道,这么多年,是谁在这个院中就这样伫立在斜风细雨中,想着他的脸庞,想着他的声音。
果然都只是宿命么?思念一个近在咫尺的人,空气中似乎漂浮着暧昧而尴尬的气息,又被雨水渐渐地稀释,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可以让人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春意料峭,小姐快回屋休息吧,晗晟实在是打扰了。”在这个男人转身离去的刹那,是否希望过有人会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略带湿意的眸子里静静守候他回眸的目光,有时,时间既是向前飞逝,永不回头,却也是不断轮回沉浮,反复浸透记忆……
只道是原知天意欺人意,不作短聚作长分,可忆当年奈何情?对待爱人最残忍的方式,不是爱恨交织,不是欺骗背叛。而是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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