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店面推门而出的一个人身上。
“咦,好像是柯教授嘛——”奇怪了,不是说柯教授两天之前就离开了吗?所以夕阳才会回来上课,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唉——夕阳,你要去哪里?”正在好奇,忽然发现孟夕阳紧紧地追了上去。
“夕阳——夕阳!”不明所以的龙希颐跟在孟夕阳身后喊着,无奈孟夕阳根本就不理会他。老天保佑,夕阳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朝阳学长可定不会放过他。哦,对了,朝阳学长。眼睛一亮的龙希颐连忙掏出手机,飞快地摁了几个键。
“拜托,快点啊——”目光牢牢锁定孟夕阳,不让她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龙希颐在心中默默祈祷。
“喂,房少庭——”太好了,终于通了,“朝阳学长在吗——当然有急事,快点叫他听电话……朝阳学长吗?嗯,我是龙希颐,夕阳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在跟着柯教授……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本来是要陪她回家的。”稍微分神看看周边,“等等——这里好像是往夕阳的家里走……什么,跟着她?我知道了。oK,就这样,随时保持联络。”
孟夕阳尾随在柯连清的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一眼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拐过几条街,觉得他行走的路线越来越熟悉,她的眉头,也逐渐地皱起。终于,看见柯连清在一座楼下停下了脚步,接着推开大门进去。
“夕——夕阳!”气喘吁吁的龙希颐从后面赶上来,摸着胸口,不断地顺气。唉,人矮了,腿都比人家短一截,迫起来也这么费力,“夕阳——到底怎么了吗?”不解地问孟夕阳,却发现她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大楼,“咦,我说夕阳,这不是你家住的地方吗——夕阳!”话没说完,看见孟夕阳推门而入。
无奈地掏出手机进行近一步的汇报:“是,朝阳学长——我现在在夕阳家楼下,真是太奇怪了,我看见柯教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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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听见敲门声,孟如拉开门,看见柯连清。
“嗯。”进门放下东西,坐在沙发上,柯连清环顾房间,“这么多年,你都住这里?”
“没有。”递给他一杯茶,孟如笑笑,“三年前才搬过来的。”
“你和夕阳,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柯连清无比歉疚地对她说。
“苦,是吃了不少,但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摸摸他沧桑的脸,“说吃苦,你还不是一样痛苦了这么多年。”
“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天夕阳质问他的表情,那种轻蔑与不屑,想起来就让他的心很痛。没有理由去责怪她,对不起她们的,是他,是他这个失职的父亲。
“不要说这些了,连清——”看看墙上的时钟,有些担心地看他,“夕阳快放学了,你——真的打算今天见她?要不要再多等一段时间,让我跟她说了以后——”
“小如——”柯连清伸手点住她的唇,“有些事情,早说晚说,都要说。我想今天跟夕阳好好谈谈,我不想她一辈子都怨恨我这个父亲。”没料到自己居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莫名其妙的,他自己也紧张起来。拿过购物袋,给孟如看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夕阳喜欢什么,所以都买了些。”
“那——好吧。”孟如点点头,“你要不要看看夕阳的房间?”
“我,可以吗?”看夕阳的房间?看自己女儿的房间?
“当然可以,你是他的父亲啊。”看柯连清紧张的模样,孟如忍不住笑了。
柯连清的心情,因为这样一句话而舒展开来,是啊,他是夕阳的父亲,夕阳,是他的骨血啊。
怀着疼惜,推开夕阳的房门,看见的是简单的房间摆设,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单人床的旁边摆着一张书桌,桌面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除了几本书,惟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放在上面的一个相框。
拿起来,发现上面是卞家的全家福,他转头看孟如。
“那是朝阳的妈妈送给她的,她很喜欢。”走到他的身边,指尖滑过相片,“夕阳——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即使她什么都不和她说,但是她凝望这张相片时的眼神却明白地流露出她想要的是什么。
望着相片上笑得很是灿烂的卞家五口,柯连清只觉得他的心在颤抖,他可以想象夕阳在看着这张相片时的心中充满的无限期待和渴望。手覆盖上孟如停留在相片上的手,凝视她的眼睛,“小如,我保证,今后——”
“拿开你的脏手!”
柯连清和孟如背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两人一起向门外看去,发现孟夕阳站立在门边,愤怒地盯着柯连清。
“夕阳,我——”柯连清没有预料到会在这样的局面下与孟夕阳见面,事先准备已久的台词,在关键时刻居然一句也想不起来。
“我叫你拿开你的脏手!”冲到他们两人的面前,孟夕阳挥开柯连清的手,把孟如拉到身后,接着夺回他拿在手上的相框,仔细地擦了擦,才把它抱在胸前,然后抬头冷冷地看柯连清,“柯大教授,今天大家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夕阳,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他是你的——”任何人都可以听出夕阳语气中的讽刺,一旁的孟如想要告诉她,柯连清是她的父亲。
“妈!”提高声音打断了孟如的话,孟夕阳眼睛盯着柯连清,“我现在问的是柯教授,不是你。”
被夕阳冰冷的语气所吓倒,孟如刷白了脸。今天的夕阳太过反常,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
“夕阳,你这么可以这样和你母亲说话?”看孟如惨白的脸色,柯连清忍不住指责孟夕阳。
“我不可以?”孟夕阳冷笑了——声,“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柯教授?”
“夕阳,妈求你,我们到外面去,坐下来谈谈,好吗?”孟如在孟夕阳的身后轻轻拽她的衣角。
转头看看自己母亲哀求的神态,孟夕阳将相框往桌子上一放,转身走出房间。
“连清,对不起,夕阳她,平常不是这样的。”觉得双腿有些发软的孟如坐在夕阳的床上,抱歉地跟柯连清说,“要不然,你今天先回去,下次——”
“孟如——”柯连清蹲子,握住她的手,“你也看见了,夕阳对我的积怨有多深。我们不要再逃避问题了,下次、下次,如果每一次都等下次,我们两父女之间的矛盾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就让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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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眼尖地看到对面的卞朝阳和房少庭,龙希颐冲他们那挥手。
“怎么样了?”跑到她面前,卞朝阳问。
“我不知道。”龙希颐摇头,“先是柯教授进去了,然后是夕阳进去。朝阳学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很复杂,以后再向你解释好了,我们先上去。”真是糟糕,柯伯伯没有听他的劝告,还是忍不住来找孟伯母了。如果没有料错的话,现在上面的情况应该已经一团混乱了。一马当先地跑在前面,他在心中祈祷——夕阳,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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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客厅的时钟响丁七下,打破了安静已久的气氛。
孟夕阳靠在门上,偏头看了看钟面,再把视线转向坐在沙发中的两人,“柯教授,已经七点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您自便吧。”说完转身拉开门,就要送客。
“夕阳,他——是你的父亲!”孟如站起来,对孟夕阳说。
扭住门把的手收紧,孟夕阳缓缓地回头,凝视自己的母亲,“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不认他?”孟如震惊地看她,难以理解她的想法。夕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呀。而且重点不在这里,既然她知道这件事实,为什么她却不认自己的亲身父亲?
“我为什么要认他?”回转身,孟夕阳向前走了两步,指着柯连清,“我早就说过,在我们最痛苦、最艰难的日子里他没有出现,就代表着他已经失去了拥有我们的权利。现在所用的一切都过去了,他就更没有资格当我的父亲。”
“夕阳,这不怪他啊——”从来都没有想到夕阳会变得如此极端,这不是她想要看见的结果。孟如摇头,想要向夕阳解释。
“不怪他?那怪谁?”孟夕阳走近孟如,死命地摇她,想要摇醒她,“妈,你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十七年前抛下了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清醒过来?你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不、不——”全错了啊,任凭孟夕阳摇晃,孟如的眼泪流了下.来。
“夕阳,你住手!”柯连清拉着孟夕阳的手,想要扳开她。
“你走开!”狂吼着,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柯连清。力气之大,让他向后跌落在沙发上,撞翻了一旁的购物袋。一时间,里面的东西全部滚落到地上。
“你想弥补什么?”抓起口袋中滚落出的一只趴趴熊,孟夕阳朝柯连清狠狠地砸去,“我想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柯连清颓唐地倒在沙发上,一动一不动,任孟夕阳往他身上丢东西。
再拾起一件洋装,丢在他的脸上,“你以为,给我买这些东西,我就会原谅你?”
“夕阳,够了、够了!”孟如在一旁抱住孟夕阳,“连清,求求你,你先走吧……”
挣脱孟如,孟夕阳不顾一切地拿地上的东西砸柯连清,“我们母女所受的伤害,是你永远都还不了的!你滚、你滚!”
物品纷飞之中,一个音乐盒砸上了柯连清的额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夕阳——住手!”冲进门的卞朝阳牢牢抓住孟夕阳,阻止她继续向柯连清丢东西。
“连清——你没事吧?”捂住柯连清的额头,孟如心惊胆战地看血从她的指缝流出。
“你放开我、放开我!”孟夕阳在卞朝阳的怀里扭动着。
“夕阳,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他流血了!”卞朝阳使劲地抱住她,大声地吼道。
听见卞朝阳的话,泪眼朦胧的孟夕阳才慢慢收回涣散的眼光。焦距由对面血流满面的柯连清,移到一旁哭得泪流满面的母亲,再放到卞朝阳的身上。
“给我,好不好?”卞朝阳小心地看她的神态,试探性地伸手拿她手中的东西。
孟夕阳的眼睛眨了眨,慢慢地放下举起的手,见状,卞朝阳趁机取走她拽在手中的杯子。
稳住了孟夕阳,卞朝阳才松开她,转身查看柯连清的伤势,“伯母,快打急救电话。”
“好、好——”闻言,已经急得六神无主的孟如连忙去拨电话。
“夕阳——你要去哪里?”跟在卞朝阳身后进门的龙希颐和房少庭看见呆立了半天的孟夕阳忽然夺门而去。
“少庭,你来照顾柯伯伯,我去追夕阳。”卞朝阳冲房少庭喊着,示意他守着柯连清。正准备去追人,手却被柯连清拉住。
“柯伯伯?”
“朝阳,不要怪她。她心中的恨,我能理解。”半闭着眼睛,柯连清虚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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