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韩国人耶,那她一定游遍了韩剧里的景点,而且她长得跟韩剧里那些漂亮的女明星好像,气质一流,连说话都很迷人。
「嗯。」他淡淡地说:「所以吃完饭后,我们要买些衣物。」
她笑逐颜开的重重点头。「知道了!」
而随后,她见识到了他所谓的「买些衣物」是怎么个疯狂买法。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个购物狂。
百货公司里,他买了数不清的衣物给她,每一件都是昂贵名牌,每一件都漂亮极了,穿上那些衣服,她觉得脱胎换骨,自己像变了个人。
「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把衣物一袋一袋的搬回他公寓后,朱幸儿看着地上像小山般的战利品,笑得弯腰。
他买的那些衣服,她可以穿一年。
她从来没有一次拥有二十几件大衣过,鞋子也不超过两双,他却一口气买了十双给她,呢帽也是,每种颜色的保暖呢帽,他各买一顶,他连内衣裤都买给她,一套一套的,买了三十几套。
这些,满满的,全都代表了他的心……
在他身边,她终于知道被呵护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周六下午,朱幸儿怀着兴奋的心情和聂少虎搭机飞抵了汉城机场。
在零下三度的汉城,他买给她的衣物全派上了用场。
两人相偕走出机场,朱幸儿睁大了眼眸看这个美丽的城市,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雪。
接着几天,他们的足迹游遍汉城市,去了她向往的华克山庄和济洲岛各住两晚,让她一圆韩剧梦,还到度假村的滑雪场让她体验滑雪的乐趣,然后一起泡汤、一起大啖泡菜锅。
她从没想过,原来生活还能用这种方式过。
他开启了她的新视野,也让她深深感慨自己过去在过些什么日子,如果没有与他相遇,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她不敢想,也不该想,因为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结束了假期,回到台湾之后,他们先到他家看他爷爷,聂妈煮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他们。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聂少鹰很认真的翻着手中的黄历。「我看就下个月五号好了,那天是好日子,嫁娶皆宜。」
一想到他快脱离苦海了,他就忍不住想要笑,但他得忍住,他可不想在未来的弟媳妇面前狂喷鼻涕,把人家吓得不敢嫁给老三,损失最大的是他。
「下个月五号?」聂少龙挑起剑眉想了想。「可是那天我要去美加出差,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
聂少鹰马上白了弟弟一眼。「谁管你那天出不出差,又不是你结婚,你在场与否重要吗?」
聂少龙耸耸眉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家里的一分子,老三结婚,我当然要在场。」
「真是麻烦。」聂少鹰蹙眉另找了个好日子。「那就下个月十八好了,十八那天也是好日子。」
「那天不行。」这次换聂少狮有意见了。「我丈母娘生日,我和喜儿、小赫要回韩国为丈母娘作寿。」
「拜托!有没有搞错啊?」聂少鹰火了。「那你们一家三口可以不要参加婚礼啊,反正少了你们也没差。」
「老公!」安采智拉拉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停火,不然待会儿在幸儿面前哭了可不能看。
「我知道,我又没有生气。」聂少鹰睁眼说瞎话地撇撇唇,深吸了口气,让火降下来。
「其实谈谈恋爱很好啊。」聂少龙闲着也是闲着,嘴角一扬,发表着自己的高见。「所谓婚姻是恋爱的坟墓,何必那么早结婚,幸儿才二十岁不是吗?」
闻言,聂少鹰立即从椅子里跳起来。「你这小子给我闭嘴!」
他抓狂的喊,气急败坏的怒视着聂少龙,眼角飙出了泪花。
「破功了、破功了,老大破功了。」聂少狮慢条斯理的绽出一抹笑,全家人也都笑了。
朱幸儿微笑看着这一幕。
有家人,感觉真好,真的很好。
假期结束,回到工作岗位的头一天,一早,聂少虎就带着钱芸到金控银行去开会了,午休时间,朱幸儿没有出外用餐,她泡了杯热奶茶,吃饼干当一餐。
当她听到手机响,看到来电号码是母亲时,她足足愣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母亲居然会打电话给她?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这是一通打来责备她的电话?
「妈!」她觉得心跳加速,很不安。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也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联络,当然家里也没有人打电话给她,她有种近亲情怯的感觉。
「幸儿,妳总算接电话了,这几天妳是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开机?」刘芳如颤抖着哭喊。
「妈!妳怎么了?」听到母亲异于往常的哭声,她心一紧,隐隐之中,好像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
「妳妹妹出车祸了!」
「福儿──出车祸──」她怔住了,脑中浮起妹妹巧笑倩兮的样子。
「没错,福儿出了车祸。」刘芳如吸了吸鼻子。「伤势很严重,妈现在马上要见妳,妳快到××医院来。」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她拨了电话告知钱芸情况,请了假,跳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没想到在她出国度假的期间会发生这种事,听母亲哭得那么伤心,福儿的伤势一定不轻。
想到这里,她心乱如麻。
到了医院,她很快找到病房大楼,找到了妹妹的病房,看到憔悴的母亲像在忽然之间老了好几岁。
「福儿好不容易睡了,我们到外面谈。」
刘芳如主动牵起朱幸儿的手。
朱幸儿看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妹妹一眼,跟着母亲出了病房,到走廊上,两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一时间,朱幸儿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母亲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摩挲,她的心头涌现了一丝暖意,这是她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
以前,她总羡慕福儿可以和母亲手牵着手去逛街,羡慕尚霖可以挽着母亲的手撒娇,羡慕他们可以让母亲抱在怀里疼惜,现在,她终于尝到被母亲握着手是什么感觉了。
「幸儿,妳妹妹可以说是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酒醉肇事的醉鬼是个穷光蛋,他没能力负起责任,我们只得自己想办法。」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连忙安慰母亲。「妈,需要多少医药费,我可以想想法子。」
假若她向少虎开口,相信他不会拒绝。
刘芳如看了她一眼。「福儿有很多保险,医药费不成问题。」
朱幸儿不懂的看着母亲。
既然如此,母亲还烦恼什么?
「唉!」刘芳如长长的叹了口气。「福儿的外伤很重,导致角膜遗留的白斑大大影响了她的视力,她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使得她几乎要发狂了。」
朱幸儿的心一紧,忙问道:「难道没有补救的办法吗?」
「有是有,但是……」刘芳如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眼睛,慢吞吞的说:「需要妳的帮忙,妳愿意吗?」
她忙不迭的点头。「如果可以帮到福儿,我当然愿意。」
「太好了!」刘芳如松了口气。「那我叫医生赶快安排妳们动手术的时间,越快越好,千万不要耽误了福儿的留学考试。」
朱幸儿忽然感到有些不安。「妈,是什么手术?」
「当然是眼角膜移植手术。」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妳放心,这个手术很安全,是目前器官移植手术里,成功率最高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朱幸儿的脸色在一剎那间变得雪白。「妈……」
是她听错了吧?
母亲不可能叫她把眼角膜捐给福儿吧?
一样都是她的女儿,她舍不得福儿失明,难道她失明就可以、就无所谓吗?
「医生说,目前国内的角膜捐赠者少之又少,多半是从国外千里迢迢运来的,新鲜度总不及国内捐赠的,而且那些外国来的眼角膜又不知道是谁捐的、有没有感染,我担心会影响福儿日后的视力健康,妳的就不会,妳们是亲姊妹,我认为比较不会有排斥的问题……」
刘芳如还在长篇大论的述说,朱幸儿忽然打断了她。
「妈,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从小妳就讨厌我吗?」
刘芳如一愣,马上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胡说八道,妈从来就没有讨厌过妳,妳离家出走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妳不知道妈有多担心。」
朱幸儿迷茫的看着母亲。
是真的吗?
母亲会担心她?
刘芳如动手拂了拂她的长发,眼里显现慈爱。
「前阵子,妈天天跟朱家的列祖列宗烧香时,都祈求妳在外面平安无事,若不是福儿发生了意外,妈早就登报找妳了,妳还是快点搬回来住吧,妈打算把妳的房间跟尚霖的交换,知道妈对妳好了吧?」
就算明知是谎言,她还是被感动了。
「详细手术情况我会再跟医生商量,妳明天过来一趟,可能会要做些检查,记得要空腹知道吗……」
走在医院的大厅里,朱幸儿耳边彷佛还响着母亲的殷殷叮嘱。
她心里迷惘的想着许多事情,但理不出头绪来。
她不知道原来直到现在,自己都如此渴望母亲的爱。
如果捐出眼角膜给福儿能够让母亲像刚才那般温柔的对待她,那她也算求仁得仁了……这算是一种绝望后的自暴自弃吗?
另一头的挂号处,聂少龙与安采智相偕而来。
「你不急着回公司吧?」安采智看着俊俏的小叔,笑吟吟地道:「忙里偷闲,陪我去君悦喝个下午茶怎么样?」
今天是她产检的日子,少鹰临时有个重要客户来访,便叫少龙陪她来。
说真的,少龙长得俊俏,有阳光般的笑容,又拥有一八○的挺拔身材,怎么会没有固定女朋友呢?真叫人不解哪。
「当然好。」聂少龙微微一笑。「能和美丽的嫂子一起喝下午茶,是我的荣幸。」
「咦,那不是幸儿吗?」
安采智眼尖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那抹身影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好像心事重重。
聂少龙望过去,瞬间蹙起了俊朗的眉心。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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