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莫秋觞本来在思考她的话语,感觉到自己包容的小手,在不停鼓动,才意识到自己抓了她的手很久了,忙松开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莫秋觞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跟她说的时候,云飘忽而问道:“之前那个承诺,我现在就想问,就是现在。”
一语倒是惊醒了还在沉思的莫秋觞,他理了理思绪,望向云飘,“你问吧。”说着,又补充道,“这样,你先等一下再问,上次说了要陪你看月亮的,今天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去城外对着月亮聊一聊吧。”
说着莫秋觞已起身,云飘也不知该如何,便随着他,披上了厚外衣,二人携手出了龙关城。
莫秋觞拉着云飘来到北门,来到他坐了一下午那座高丘之上。只是此刻,天上挂着的不是艳丽的太阳,而是一轮冷月。
这一路上走过清冷的街市,走过荒曼的沙丘,云飘的心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当她坐下来的时候,面对一轮圆月,竟有些痴痴出神。
莫秋觞坐在她身旁,看看她,也不打扰她,只由得她无言,半晌,云飘悠悠说道:“那我现在问你,我对着她问你,”说着她用手指着明月,“你可以不回答我,也可以以后再回答,但是你不能骗我。”
四周一片漆黑,莫秋觞望着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柔和的泛着明珠的光晕,一双鹿眼还氤氲着挥之不散的一层水雾,他点了点头,“你问吧,我绝不骗你。”
云飘往后挪了挪身子,正对着莫秋觞,紧盯着他的眼睛,莫秋觞明白她是想确认自己会不会说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了绝不骗你,不会食言的。”
云飘这才放下心来,抿了抿嘴唇,声音低沉又坚定:“自从我回来以后,你对我的态度,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对于我来说,你到底是师父,是伙伴,是恩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我竟然分不清了。我觉得,你很关心我,很担心我,很照顾我,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踏实的,但是我感觉你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喜欢我,你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眼神也经常躲闪。我不懂,这是为什么?我晚上躺在塌上,经常会想,你为何会这样?所以我现在想问你,你……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嫌弃我?”
莫秋觞不曾犹豫一丝一毫,脱口而出,“嫌弃?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云飘听他说的如此笃定,禁不住直看向他的双眼,深邃如洪谭,云飘怕被他的眼光震慑住,又忙闪躲开,莫秋觞见她如此,叹了口气道:“云飘,你看着我,”说这他用手去搬她的身子,让她对着自己,“我莫秋觞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嫌弃你的念头,一时一刻也没有过。你明白么?”
“那……”
“你听我说完,也许能明白一些。”
云飘不解的看着他,“是什么?”
莫秋觞再长吁一声,“有一件事,我犹豫了好久,要怎么告诉你,现在看来,必须说了。其实……其实关于你父亲的案子的那个卷宗是假的。”
“什么?”云飘一下子蒙住了,她没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你……你说卷宗是假的?”
对上莫秋觞深锁的双眉,和沉静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没听错。
“可……可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你应该根本没有看过……”云飘心咚咚的跳着,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在那之前就看过了?可……我们那天是一起去取的。”
莫秋觞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做万全的准备,“云飘,你别害怕,也别激动,你听我说完,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云飘的心,渐冰。
“你从一开始拿到的卷宗就是假的,那是我和陆大人合作伪造的。”
“为什么?”
“我和你到古城县之前,遇到过几次的偷袭,都让我感到不太对劲,那不是一波人所为。加上我从你那里知道的一些情况,还有从信报那里得知的一些消息,让我感觉到天若阁有些不同寻常,于是我就产生了用卷宗试试你,也试试天若阁与偷袭者是否有关系的想法。所以我在到古城之前,临时换了地点,而且伪造了一份卷宗。”
“那……那位陆大人也是你请来演戏的?”
“不是,他是真的曾经参与过审理你爹爹案子的人。不过他那天是在配合我演戏。转天我白日特地空出时间,让你独处。果然你的师姐就来找你了,你还遵照了她的意思,往我的伤药里掺杂了致幻的迷药。所以我将计就计,那天晚上故意露出坡寨,被那四个杀手碰伤,给你制造了为我涂药的机会。”
云飘听到此处,已经脸色从微红渐渐发白。
“你不忍心给我涂太多,所以逼出那些毒,并没有耗费我太大的力气。后来,你师姐来了,在院中,你与她的对话,我也都听到了,我给你的那份卷宗,你只看了开头,其余的一个字都没看过。”
云飘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莫秋觞继续说道,“所以后面的事你自然就更不知道了。当你带着那卷宗回来找我的时候,我打开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份完全不同的卷宗。”
这句话云飘完全没有听懂,“你说什么?”
莫秋觞冷笑一声,“也就是说,那卷宗又被换过了!那卷宗里的内容,跟我交给你的那份完全不同,是一份新的,被人第二次篡改过的卷宗了。”
云飘的心已成冰,“你……你是说……不不,莫非是师姐?可是她……她为何?”她急切的看向莫秋觞想向他寻求答案,却对上莫秋觞冷然又锐利如钩的双眸。
云飘不知所措,浑身发起抖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师父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