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莫秋觞便尽数递给了云飘,“伊丽丝姑娘替你剥的,你都吃了吧。”
云飘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对伊丽丝道:“多谢姐姐。”
那伊丽丝对云飘倒是生出一分好感,不似刚才那般沉默,笑道:“看你们这样子,必是兄妹或是情侣。”
云飘脸上一红,“姐姐你看出来了?”
伊丽丝道:“你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子,扮也扮不像。”
莫秋觞听说抬眼去瞟一旁坐着的连峰,连峰暗暗做了个鬼脸,也不理他。
莫秋觞笑道:“还是姑娘聪慧,一眼就看出来。我也是为了让她来开开眼界,才不得不让她换装的。”
伊丽丝噗嗤一笑,“这也时常有的事情,几位不必如此介意。”
莫秋觞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时那班主已经亲自端了一个大的琉璃壶过来,里面盛着琥珀色的葡萄酒,上面用木塞盖着。
伊丽丝忙接了过来,那班主自然识趣,客套了一番,便下去了。
伊丽丝用新送来的琉璃杯给他三人各满了一杯,递过去。
“这酒果然甘醇凛冽。”连峰刚品了一口,就忍不住赞叹。
那伊丽丝道:“这酒名,用你们汉语说应该叫月白吧。”
云飘听闻也赞道:“名字也好听。”说着也喝了一口。
伊丽丝笑道:“其实跟我家乡的酒比起来,这也算不得太好。”
“姑娘的家乡在南部,可是在水草丰美的鄯州?”
伊丽丝摇摇头,“我家离鄯州还很远,比鄯州要靠东一些,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但是那里出的葡萄味道极美。而且我家乡也有独特的酿酒方式,与这边的不同。”
云飘听说忙接:“我虽然不善饮酒,但是这葡萄酒真的非常好喝,要是有机会跟姐姐学学酿酒就好了。”
伊丽丝笑道:“你们是中原人,很快也要回去了,如何学的了?”
云飘道:“姐姐跟我们一起回中原,就可以教我了呀。”说着看向莫秋觞。
莫秋觞笑说,你说的倒是轻松,也要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
未想到,伊丽丝却冷笑一声,“去中原?”说着摇了摇头,继续剥榛果。
三人也未想到她提起中原来,如此冷淡,也不便多说,只是吃酒聊天。
从教坊归来后,莫秋觞又吩咐了暗卫去查伊丽丝,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回报来。
没有两天,就有暗卫来报,说教坊的班主今日硬要伊丽丝去一个老客的家中,听说那边有宴会,请她去歌舞,而伊丽丝自然是不愿意,他们看到她还挨了两记耳光。
莫秋觞问道:“什么时辰出发?”
那暗卫会说:“听说她打扮一下就要过去,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莫秋觞忙问云飘:“要跟我走一趟么?”
云飘正在无聊,自然没什么不可的。
二人便换了便服,来到教坊所在的街上,只做闲晃,直到夜灯初华,那伊丽丝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云飘由不得问道:“莫非今日不去了?”
莫秋觞也摸不着头脑,便说:“我们再等一会儿,若真的不去了,想来暗卫也会来告诉我们的。”
云飘想想也是,继续佯装逛街。
一会儿的工夫,那教坊里抬出一座四人抬的凉轿,四围纱幔帘笼,上面端坐一人,正是伊丽丝。
云飘问莫秋觞,“我现在要过去么?”
莫秋觞道:“你先等一下,等她走出了一条街以后,你再过去。”
于是二人在不近不远之处跟随,见那轿子转了一个街角,云飘忙快速跟上去,然后从旁边的小路超过去,想绕到他们前面,然后与伊丽丝来一个迎面相遇。
谁知道那轿子却忽然停在了路中间,莫秋觞在远处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们既不往前走,也不回转,一个跟着的仆人伏在轿旁,似乎在听伊丽丝说着什么,莫秋觞想细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惜街道上声音嘈杂,而且离得太远,实在难以听清,只得放弃。
此时云飘正从対街走了过来,气定神闲。只见她脚步轻松,走走跳跳,不经意间走过了凉轿,又退了回去,一路行云流水。
莫秋觞也不禁嘴角挂上一丝笑容,心道,这丫头越来越伶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