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寻声找去,一会便撞在她的面前,那人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头黑发被微风轻拂起,秀眉如画,双目清澈。
轻采着锦绣旁边粉白莲花,嫣然一笑,闻声醉人。
“这是仙女吗?难道是仙境?”
锦绣看得心醉,好生羡慕。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由内推开。
她轻触眉,转过头去。
须臾之间,蓦地瞪大了眼,只见那人一身紫衣,头戴紫金冠,容颜英朗,眉目清寒。
气质清冷,孤傲无双。
一双利眸含着笑,望向前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让人生恐的压迫感,却又容易陷入他的目光之下。
“洛王爷!”
锦绣一怔,顿时大惊,
过往云烟涌上心头,她想起了洛未成婚之时,她曾不小心入了他的画中。
手探入水中,有冰凉袭来,莲花的幽香!
她大惊。
“这是真的!这一次不是画中。”
“那也不是梦!”
“我所在的一切都不是梦!”
而面前的粉衣女子与绿衣女子,两人近在咫尺,她们的眼睛里丝毫不见锦绣的身影,锦绣隐隐感到不安。
水中有红衣飘然,她奇怪的瞧了一眼,适才发现原本的粗布麻衣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色红衣。
红衣上泛着淡淡血光,其布料是她不曾拥有过的,水中的自己一张脸惨白至极,额头一瓣梅花瓣樱红至极。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难道我死了??”
“你该走了。“
“那个人,是那个人,他杀了我。而不是救了我。”
“我死了。“
“这一次我真的死了?”
有风吹来,她惶恐的声音随风飘扬,偌大的莲塘无一人听得见她的声音。
她犹豫着伸手去拉住粉衣女子的衣袖,就在快要触碰到她时,她忽然感到不安,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双生寒的眼睛,紧盯着她。
她缩回手,退离了她几步,警惕四处张望,却猛然发现,那双生寒的眼睛来自于他。
两人的双眼撞了个正着,只一眼,皆是微微一愣。
她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看到了她。
又或者,是在看眼前的仙女子。
她向莲塘外游去,出水之时,衣衫未湿,有暖风吹来,有温阳挂在蓝白蓝白的天空。
却独独不见自己的影子,她见洛已经低下头去,紧缩着眉,抽出一张泛黄画纸。
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趴窗边一侧,只见铺于檀案上,他托起长袖,拈住架上细毛笔,轻蘸墨汁,纸上落笔宛转间几回。
画中未有景色,也无人影,只有一堆乱麻,她扫了一眼他周边的画,美人美景,宛如仙境,美人独一人,美景却多样化。
他的画与此刻的画,格格不入,却乱麻之中浓墨一笔又一笔,他眸中有淡淡忧愁。
锦绣紧张的颤抖着手,轻轻在他眉间抚了抚,他似有所感应,忧愁散去,双眸生寒,怒目杀气乍现。
不知是对谁。
但还是唬了锦绣一跳,忙缩回手。
他收回目光,将案上的画扭作一团废纸,丢入垃圾桶中。
又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来,铺于案上,轻笔作画。日上暖阳微斜,美景初现,美人仙资初成。
天地之中,忽有一声极尽动听的欢笑声。
“夫君,看,我找到了一株并蒂莲。”
两人均回头去。
便见粉衣女子一手中捧着一堆莲花,一手拿着一株并蒂莲高兴的摇晃着。
锦绣回头看了洛一眼,只见他往来生寒的眼睛里,柔和了起来,有浅浅的笑意落在了脸上。
相传洛王爷,乃妖身,清冷孤傲,为人狠厉,残忍,狂妄,不可一世。
短暂的接触后,他给她的所有感觉里,证实了这一点。
可为何她眼里的他,有时会如此温柔。
也许是对她一人。
他低下头来,端起那张画,仔细端详了一会,起笔,笔沾五色墨,一笔一墨,一笔一画,由浅入深,细腻勾画,轻柔的粉妆着画中人的脸。
就像正在为心上人一点一点,认真的描眉化妆,将她粉饰成仙子。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正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此意。
“?是她!”
锦绣心中一阵嫉妒羡煞。
再回头看那粉衣女子时,她捧花上了岸,入了莲塘阁楼中,一路小跑到他的身边。
“夫君,你瞧,这株并蒂莲,一朵是白色,一朵是红色。”
她看向洛时,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杏眸灵光微晕,美目盼兮。
他停下手中的笔,回头看她,温和一笑,她摸着花瓣奇怪道:“并蒂莲同根生,色泽有差距是正常,但颜色全然不同,这就特别奇怪了!”
放下手中的笔,他抚了抚她发丝,柔笑道:“这株并蒂莲,在这莲塘中盛放已有十九年。如今它初开灵智,你这般折了它来,便是断了它生命。”
她歪着脑袋拨了雪白雪白的花瓣,莞尔一笑:?“我养着它,它就不死了。”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笑道:“好!”
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紫衣太监,道:“去将父皇赐给本王的太极净瓶取来给王妃养花。”